我点了点头。两位警察简单地向我解释了一下关于小茉莉受伤的经过，他们的描述跟方纯上次说的情况差不多，只是更为客观直接。
“我女儿是不可能乱穿马路的。”我仍然觉得疑点重重。
一位年长一点的警察陪笑着说：“让小孩子独自参加那种重大场合宴会，你这做妈妈的也算是心大。你女儿毕竟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贪玩也是很正常的。”
我很不满意警察和稀泥的态度，固执地说：“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我们单方面的责任吗？”
“不不不。”警察摆手说：“这是一起交通意外，驾驶者肯定是有绝对的责任，夫人你是想走法律程序还是私下调解？这里有份文件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请签一下名字。”
我没有签字，坚持说：“这绝对不是意外，我请求调查当时的监控录像，我怀疑有人故意把我女儿推到马路上，导致的这场事故，这是谋杀，不是意外。”
警察为难地说：“我们调看过当时的监控录像，你女儿冲出马路的角度刚好是个监控死角，只能看到她被车碰到的景象，其他看不到什么异常。不过既然你对结果有异议，那么我们会再多做一下调查，寻找目击证人。另外，能否请你配合一下，让我们问你女儿几个问题。”
我当然不想让小茉莉再去回忆当时可怕的景象，一口回绝。
两位警官满怀歉意地告别离去。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方慕言忽然开口说：“穆小颜，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我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我的视线很快就被他晃在我面前的手机直播录像吸引。屏幕上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神色惶恐，鼻青脸肿，似乎受了不轻的虐待。我很快就认出这个女人正是我以前的好闺蜜，蛇蝎女人费思楠，上次她陷害我，被我我拆穿并且狠狠地教训一顿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
我不解地看了看方慕言，他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费思楠痛哭流涕，不停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是我要害那个孩子，是有人花钱让我干的，我也不知道她是穆颜的孩子，否则的话我不会那么缺德……呜呜呜，你们饶了我吧！”
方慕言淡然说：“她就是害了小茉莉的罪魁祸首，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决定权交给你。”
费思楠大概通过直播看到了我，立刻伸长脖子大声喊道：“小颜小颜，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女儿，我也是被逼的。我男朋友赌输了人家要砍他，对方给了我一大笔钱，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
她哭得十分凄惨，我心中厌恶，扭头说：“她不过是个傀儡，幕后指使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方慕言立刻对屏幕的另一端吩咐道：“打到她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为止。”
费思楠凄惨的叫声再次响起。
几分钟后，那边打来一个电话，方慕言听完之后，神色微变，异常沉默。
其实，在我看到费思楠的时候，女人的直觉就告诉我真凶是谁，但是我不想拆穿，我倒要看看方慕言准备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他大约是以为拿了费思楠这个小卒子当做替罪羊就能抵消他的罪孽，同时把真相掩盖起来。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我从来没有指望他给我什么公平，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来报。
方慕言在我身后沉声说：“穆小颜，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没理他，径直走回病房。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冯安娜忽然像疯子一样闯进病房，小茉莉刚刚睡下，我怕她吵醒孩子，立刻起身把她拦在门外。
“冯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目光阴毒地盯着我，痛骂说：“狐狸精！”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让你女儿破坏我的订婚宴会，你现在还让阿言宣布跟我接触婚约，你真是太歹毒了！”
恶人先告状，我实在听不下去，失声大笑。
她更加怨恨，抬手又想打我，但我早有防备，抢先反击打了她的右脸。她愣住了，我又痛痛快快打了她的左脸。她措手不及，踉跄着着后退两步，紧接着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有人插在我们俩中间，他伸开手臂护住我，然后迅速制止冯安娜，并且严厉呵斥说：
“阿娜，不要闹了！马上回去！”
冯安娜看到来人是方慕言，不由得更加委屈，大哭起来。
“阿言，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那天你说有事在订婚宴会上说要推迟仪式，然后就不辞而别，这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不在乎那些细节，但是……你为什么要取消婚约！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方慕言淡淡地说。
“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对不对？”冯安娜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目光怨毒，满是嫉恨地盯着我。
方慕言走近她，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话。
冯安娜神色大变，仿佛全身的血一瞬间被抽干，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恍如梦游一般，喃喃地重复说：“不，不是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五年前那晚我……”
忽然间，她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整个人蹲在地上，嘤嘤而泣。
看她输的这么彻底，我心里并无半分欢愉。
我转过身准备回到病房，冯安娜忽然又站了起来，激动地说：“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那晚的女人不是我？”
“噢，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般地自言自语着：“那天你接了电话说要输血，你是不是要输血给那个小孽种？她的血型为什么和你一样？她刚好五岁，她其实就是……”
我猛地回过头想要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冯安娜露出诡秘的笑容，冷酷而阴毒。
“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吧，阿言。或许我应该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我想，方爷爷听到这个喜讯应该更加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