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扬转眼一看，便挪开了视线。慢慢瞌上眼睛，却是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哥哥，我不要见到他，你让他滚！”沈轻扬的话语还非常虚弱，却是不容置喙。
这简直正合沈舟摇的心意，虽然这段时间，林以轩一直照顾扬扬，甚至可以说是衣不解带，但这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应该赎罪。
正要执行妹妹的圣旨，陆锦城却一把拖着他朝着外面拽：“走走走，我们去和医生商讨一下扬扬的病情，还有你请来的专家们，大家最好开个会。”
林以轩对陆锦城感激一笑。
所有人出去之后，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沈轻扬艰难侧卧着，她的拒绝和无声抗拒。他通通都看在眼里。
忍着不适，林以轩走到她身前，慢慢蹲下来。
“轻扬，对不起，我……”爱着你。
话语还没有说完，沈轻扬激动起来。最最刻骨铭心的恨意无处发泄，她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双目赤红，满是愤恨。
她恨，真的好恨。为什么没有死掉？！死了多好！
“滚啊！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谁要你的对不起？”她以为自己足够淡定，却还是没有办法克制住，忍不住流下眼泪，“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着？死了不是很好吗？所有人都得到解脱了，不是吗？”
林以轩默不作声，等待着她发泄完。
从前是他自以为是，只顾着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沈轻扬的感受。一直都给她带来伤害。
“轻扬，你快好好把身体养好，把我带给你的伤痛，通通都还给我，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以轩的话语之中，带了些微的祈求。
是他从来都没有流露出的卑微。
沈轻扬错开他的视线，却是止不住勾唇轻蔑一笑。
重新开始？
这四个字太过于清浅。根本就载不动她五年的诛心煎熬。
“重新开始？”沈轻扬转过视线，直直盯着他，却仍旧没有太多生机，“你害死了我父亲，害我失去右手，还害死了我的孩子。”
一字一句，说出来不过是将自己的伤口重新撕裂一遍。
可她似乎喜欢上这样的疼痛了，因为这般的折磨会让她心里面好受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沈轻扬，对不起。”林以轩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里，痛彻心扉。
他们真的有过孩子，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轻扬所有的防备都没有了，彻底崩溃，死死咬着他的肩膀嚎啕大哭。
他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哭出来会好一些。
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算是无声的安抚，可她的眼泪，仿佛是最致命的武器，一点一滴都让他无比心疼。
“轻扬，我保证我会治好你的手，我也保证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孩子。除了你的父亲，对不起……”林以轩眼眶通红，他们之间的鸿沟，要怎样才可以跨越？
“林以轩。”沈轻扬幽幽道，“也许真的是我作恶多端，所以我有报应了。医生说，我不会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