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颜人间蒸发了。
墨少爵找了几日,这才觉得后悔,那个女人,恐怕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吧?
墨少爵觉得自己发了疯,从前,许欢颜在他身边的时候,两个人一直都是欢喜冤家,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在墨少爵的脑海之中翻来滚去的,他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丫头给找回来!
可是……这又是谈何容易呢,墨少爵从医院那里回来,知道许欢颜出院了以后,自然也去问是谁给办的出院手续,院方一口咬定是许欢颜自己办理的,他也拿院方没辙,后来去找了墨辰、萧洛,他们都说,不知道许欢颜的下落。
墨少爵苦笑。
是了,许欢颜有心想走,又怎么会让她身边所有熟识她的人知道她的下落?
墨少爵心很慌张。
原来,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占的这么重……
这么些天他都不敢回家,因为他害怕面对空寂的房间,那个没有许欢颜在的房子,怎么能说是家呢?
每次,墨少爵都是卯足了劲儿去找许欢颜,他去和许欢颜曾经去过的地方,晚上回来,看着这个家,有多少个地方曾经留下过他跟许欢颜欢爱过的痕迹?
想到这些,墨少爵的心就很痛,那种感觉,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自己的心,从此就缺了一角,而且,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书房里,那个离婚协议书,被他发现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东西,今天被他发现,他那种表情,惊慌、暴怒、失望……各种复杂的感情都有,这个女人,她真的已经做好了打算,签下了离婚协议,是想就此跟他断绝一切关系吗?休想!
墨少爵愤怒之下就把这离婚协议书给撕了,满地的碎片,也无法粘合起来,墨少爵此刻却想着,是不是这满地无法粘合的碎片,就像许欢颜的心一样无法粘合,碎成一片片,再也无法挽回了?
这个女人,他的心,真狠啊!
墨少爵恨不得此刻宿醉一场,他心中的苦涩,没有人能懂。
这样一个深深的黑夜,墨少爵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想起了那个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奶奶,他在这样的深夜里,去医院看着依旧昏迷在病床上的奶奶,人们都说她成了植物人,可是奶奶依然还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奶奶,我真的觉得好疲惫啊!为什么许欢颜,她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留下就走了?您看,您这么疼爱她,她却依然还是远走高飞,人间蒸发,我找了她好久,都没找到……”
墨少爵陷入了迷茫之中,他这一刻,露出了自己的脆弱,很希望此刻白一涟如同以往那样,会轻轻柔柔地摸摸墨少爵的脑袋,给他很多安慰。
墨少爵又自责了起来。
“奶奶,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明明欢颜推你下楼,我应该很怨她的,可这一刻,还是很想她……如果推您下楼的人不是她就真的太好了……”
这时候,白一涟的手动了动,当然,她也是希望这个孙子能看清楚一些东西,只是她醒不过来,不然,一定要跟墨少爵说明真相,只是苦了许欢颜那孩子,被墨少爵气得失望出走。
墨少爵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他还想努力地去挽回。
这种疯狂的感觉,墨少爵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只是初羽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医院里!
墨少爵去问过初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只是初羽她说的迷迷糊糊的,也就让墨少爵先入为主以为真的是许欢颜推了白一涟下楼的,现在穿着白裙的初羽出现在病房门口,墨少爵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好希望这一刻,许欢颜能陪在他身边,是他错了,本该许她一世欢颜,可是她在他身边的日子里,恐怕是愁容多于笑颜吧?
“少爵,你不要难过了。”
墨少爵好半天才恢复了自己的镇定神色,看都不看初羽,“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不知道在家陪着西西吗?”
初羽笑容一僵,墨少爵这还是第一次指责她,这在以前,都是没有过的情况啊。
“少爵?”
初羽不明白,难道就在她让墨少爵误会是许欢颜把白一涟给推下楼以后,墨少爵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许欢颜?
可恶,这个贱人,看起来少爵的心,已经完全在许欢颜身上了。
初羽无端端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绝望,可是她依然不肯走,因为现在也是让墨少爵能忘记许欢颜的好时候了。
“少爵,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许欢颜……她,又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你别忘记了,奶奶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初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也疯了,看着墨少爵崩溃,她也要跟着崩溃了。
墨少爵真的很想找许欢颜,只可惜,许欢颜只留下了一张离婚协议。
“少爵,你……难道忘记了,许欢颜她的父亲吗?或许他会知道许欢颜的下落?”
初羽现在也不好说些什么了,看着墨少爵这样,她也只好说了一个法子,当然,许欢颜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她身在何处?初羽不过也就是想宽慰一下墨少爵而已。
墨少爵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啊,只要她父亲还在这里,总有一天,许欢颜还是会回来的吧?
初羽真的有些嫉妒许欢颜,因为这个时候,墨少爵心中还念着她,可是,她也很想很想跟墨少爵在一起,如果自己现在跟墨少爵结婚了,会不会让他忘记很多事?
但这也不过就是初羽自己的想法罢了。
这日子,真的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春天又来了,许欢颜以为自己放下了国内的一切,其实并没有。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的所思、所念,都是他,墨少爵。
而为了能够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她游历了很多国家,在每个国家的风景处支起画架,给行人画素描。
而这个春天,她来到了布拉格广场。
布拉格广场上的鸽子,很白很美,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欢颜突然拿出了画板,开始画起了小小的广场一角,那一角,真的有个十八岁的姑娘,背对着夕阳,跳舞旋转。
一群群飞起的白鸽渐渐化成了一条线不见,许欢颜看着这风景,总觉得萧瑟。
卡夫卡和密伦娜都没得到善终,她和墨少爵,真的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许欢颜心中一痛。
又是一个固定的周末。
温雅婷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跟闺蜜分享在国内的很多事情。
“欢颜,你今天又去画画了吗?”
“对呀,今天画了布拉格广场的一角,我还没确定我下一站去哪儿,对了,国内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啊,最近我带伯父去检查,他的身体有些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做为他的女儿,是不是该回来看看他?”
许欢颜愣了,爸爸病了?这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
“好吧,我也比较担心爸爸,雅婷,真的谢谢你啊,还要麻烦你照顾我爸。”
“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照顾呢,哦对了,欢颜,你这次回来,难道还不想去见他吗?”
温雅婷问许欢颜,其实一年多前,墨少爵来找她,问许欢颜的下落,当时温雅婷差点没忍住,就要告诉他了。
只是她最后还是没说出去,墨少爵当时也不肯离开,温雅婷还记得那个时候,天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将墨少爵全身都淋湿了,他也不肯离去,因为,能知道许欢颜的消息的人,真的只有温雅婷了,墨少爵也不好意思动用什么办法来监控温雅婷的电话,但是他真的很疯狂,很想听听许欢颜的声音,就一次也好。
现在温雅婷给许欢颜打电话,问起墨少爵,也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一刻就坐在温雅婷对面,墨少爵现在也不奢求许欢颜跟他见面,但是,他真的很想听听许欢颜的声音,真的听到许欢颜的声音的时候,他又觉得,那声音一点都不像许欢颜的。
许欢颜的声音,应该是灵动而清脆悦耳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平静这么斯文?就好像她已经变成了千年的冰霜一样。
难道说,她的变化,会有那么大?
“嗯……雅婷,你知道,我现在不去想那么多事,你不会明白当时负气出走的我想到的是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交付给对方该有的信任,或许,是我信任他比他信任我要多一些,不然你看,为什么最后,他总是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温雅婷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自然知道,许欢颜跟墨少爵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当她听到墨少爵只是听着初羽说的话就对许欢颜动手了,也是很心疼,就算许欢颜不是墨少爵的妻子,那也是个孕妇啊,他怎么可以把孕妇推到了桌角上去呢?
所以她很心疼许欢颜,也不允许许欢颜再受到什么伤害,也希望,墨少爵能整的疼惜起她来。只要念着这点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