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周浅夏道。
江瑶怒：“还不是因为你才各种提心吊胆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知道了，我家瑶瑶最好，等我身体好了，一定去摘朵大红花送给你以表感谢。”周浅夏莞尔。
“滚滚滚，谁要你的大红花。”江瑶直接一记眼刀横过去。
段睿曦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在段氏权力被架空之后被逼辞职，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黑他的新闻，人缘本就不好加上又没有权力，简直是过街老鼠的存在，人人见了都忍不住要踩上一脚。
“真同情你，堂堂段氏总裁，竟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家生意冷清的小茶楼里，贺敬之嬉皮笑脸说道，“怎样，从万人之上掉到尘埃里，这感觉好不好？”
必须承认，看到一向骄傲自负的段睿曦这么憋屈，从小到大一直被打压的贺敬之说没有半点幸灾乐祸是假的。
段睿曦睨他一眼，薄唇轻抿：“怎么，你也想试试？如果想试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别别，开个玩笑而已，你段少的破坏能力我可消受不起。”贺敬之一惊，赶忙摆摆手。
开什么玩笑，别以为段睿曦不是段氏总裁了就可以随意欺凌，这家伙的高智商随便一扯，破坏程度吧啦一大把，从小到大吃的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怂样。”段睿曦轻嗤。
“随你怎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贺敬之聪明地绕开话题，转移注意力，“今天是老白的结婚日，平时关系那么好，有时间怎么不去凑热闹？”
“你怎么不去？”段睿曦瞥他一眼，把皮球扔了回去。
“我……去了能干嘛，反正这婚礼又不会真成功，看戏看到兄弟头上，貌似有点不厚道。”贺敬之道。
“你很厚道？”段睿曦不由得再看他几眼。
“一直都很厚道，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贺敬之假意没听到其中的嘲意，笑盈盈接了赞美。
此人脸皮甚厚，刀枪不入，段睿曦便懒得戳他了。
“浅浅这两天怎样？”
“不是很好，郑岚闹的那一出，差点把孩子流掉了，幸好送医院早，晚半个小时就惨了。”贺敬之道。
“那你怎么不在医院照顾她？”段睿曦蹙眉，极为不满。
“大哥，我是男的，我能二十四小时粘着她吗？别说我还有工作要忙，就算我闲着，医院里有个江瑶就够了。那丫头有多么护短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委屈了你的心肝宝贝。”贺敬之说着，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
段睿曦沉默，表情依然不爽。
贺敬之丢花生米的动作一顿，喝了口茶，才道：“要真是担心，直接去医院看看不就好了，相信她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你确定？”段睿曦挑眉。
“……不确定，但总得试一试。”贺敬之斜他一眼，“你也真是的，那么过分的话都能说出来，别说周浅夏，换我我都抓狂。”
“还不安全。”对于他的抱怨，段睿曦只是不咸不淡应道。
“你已经不是段氏总裁了，还声名狼籍的，还能是谁的威胁，估计是你自己托大了。”贺敬之又再次吃起了花生米。
“老太太的遗产有问题，段飞扬手里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是股份于如今的段氏相比，基本上是亏的。而他继承的别墅房产存款等，聊等于无。”段睿曦道。
“聊等于无？”贺敬之念着这几个字，嘴角一抽，“老太太真是英明神算，但究竟怎么个聊等于无法？”
不愧是段氏成精的老狐狸，虽然意外早早辞世，却把身后事都给安排好了。
实在好奇……早知道老太太一直不喜欢段飞扬一家子，那个遗嘱当初一出来他就知道有问题，但苦于没证据，现在看来，就算是意外，老太太未必一点都没有预测到。
“段家名下的各处房产已经卖出去了，几乎都是在这一两个月到期，除了几辆车子和股份，段飞扬其实没继承到什么。”段睿曦薄唇一扯，眼底暗芒掠过。
“而且奶奶的过世这么诡异，财产不明不白的落入往日并不怎么亲近段飞扬手上，据说段飞扬还不是段清峰的亲儿子，你觉得段氏那些旁支末枝七姑八婆堂叔表舅能善罢甘休？”
段睿曦说着，嗤了一声。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财，名，利，果真是个好东西。”
贺敬之目瞪口呆：“好可怜的段飞扬，现在估计要成为筛子了吧。”
他不傻，这个坑显然是老太太和段睿曦联手挖给段飞扬的，老太太先是挖了个坑，段睿曦再次加深，只怕段飞扬掉进去后，不用段睿曦动手，段飞扬自己就被坑里的野兽给吃个干干净净。
这对腹黑的祖孙，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
“布局这么好，难道你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过世？”
“我怎么可能知道。”段睿曦眸光冷厉，拿着茶杯的手寸寸收紧，“奶奶的病情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可能那么快就过世了。如果我早知道有那么一天，也许奶奶现在还活着。”
这对别扭的祖孙，别看往日关系不咋地，其实老太太最疼段睿曦，而段睿曦唯一认可的亲人也只有老太太，虽然段睿曦嘴上不承认。
“你还怀疑老太太是被谋害的，并非自然死亡？”贺敬之见他压抑情绪的样子，心里也堵堵的，但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
“肯定是被谋害的！”段睿曦胸口急促起伏，恨恨望着窗口外面，眼里一片阴霾，“没能见最后一面，尸体也早早焚烧，遗嘱出乎意料，怎么可能没问题！”
段睿曦的情绪素来内敛，极少这么激动过，贺敬之拍拍他肩膀。
“若有问题，我必定帮你查出凶手来。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血债血还。”段睿曦眸光易冷，如地狱之冰，“段清峰害得我父母双亡，段飞扬又害得奶奶过世，那么他们享受的，我也会让他们一点一点失去，直到绝望，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