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常听人说,当她心中已有自己的计较时候,千万不要说任何对她所在乎之人不利的言辞,因为她根本听不进去。”
路宸轻叹,“浅浅,你在怪我?”
不管段睿曦是怎样一个人,光是他说段睿曦不好的话,就已经在周浅夏的心中分量大打折扣。
“为什么要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我总不能把自己的见解强加在你身上,你有不同的意见很正常。”周浅夏疑惑打量他,眸中有几分思量,“路宸哥哥,你是阿睿的助理,你应该时时刻刻都维护着阿睿的。”
给老板打工,却背后说着老板的坏话,这实在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
“我并没有卖给他。”路宸见她一直维护着段睿曦,心里有些不爽,“放心,要不是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是不会冒着被辞退的风险跟你说他坏话的。”
周浅夏面上一囧:“路宸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我懂。”路宸说道,眸中的光彩一点点暗下去,“在我和他的争斗中,早已见了真章,你心里有他,关这点我就输了。”
能看清楚情况,是好事。看清楚了时局,就不会容易陷下去。
周浅夏垂眼不看他:“路宸哥哥,你明白就好,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因为我爱的人不是你。”
这些话,她必须得说清楚明白,不然这样纠缠下去,段睿曦不高兴,她自己苦闷,路宸也会受伤。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话说得重了,等日后路宸反省过来,一定会明白她的用心的。
“呵呵,好一个不爱。”路宸哂笑。
周浅夏不敢看她表情,拉开病房的门走出去。
病房里面的气氛太尴尬了,她更愿意去面对郑岚。
至少那危险的郑岚,在青天白日里,在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医院里,是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因为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丢不起这个脸。
“别出去。”路宸将她拽了回来。
周浅夏茫然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以至于让他还抱有幻想?
对上她眼神,路宸苦涩一笑:“瞧你,都在想什么,我去把郑岚引走,省得她一直聒噪不休。”
刚被拒绝,他也拉不下这张脸在周浅夏面前晃。
周浅夏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走出了病房。
周浅夏盯着的背影,心里有些隐隐的无奈,步子往前迈了迈,又收了回去。
既然不能跟路宸在一起,那她没必要处处都跟着他。伤心难过都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她还是心里有数为好。
郑岚正在四下寻找周浅夏,但没有找到周浅夏,倒是遇到路宸。
不觉哂笑一声:“路助理,原来是你啊,怎么没跟周浅夏在一起?”
“我跟谁在一起,用得着你管?”路宸嗤笑一声,步子不停继续往前走。
“不管,堂堂路助理,想要做什么,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管的。”郑岚跟着他一起走,话里带着几分讽刺,“可惜你和段睿曦到底是不一样的,永远只不过是个助理。”
路宸捏着手掌心,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又在挑拨离间,还玩这一招,你不累吗?”
“有心要离开的,就算不挑拨也会离开。”郑岚瞥他一眼,“路先生,难道你能咽得下那口气?”
“咽不咽得下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路宸走的步子更快了。
郑岚也在加快步子:“怎么会无关,你身世的事情,要不是我,估计你再过几年,也还被蒙在骨子里。”
“别瞎费心思了。”路宸有些烦躁,“冤有头债有主,该去找谁就去找谁,别老跟着我。”
“路助理这是打算过河拆桥?”郑岚微笑着,“狠狠利用我们一把,在不需要的时候,又毫不犹豫抛弃?”
“那你打算怎样?”路宸终于不耐烦停下脚步,“要我给安北南打个电话,告诉他喜当爹的事情?”
郑岚的面色瞬间煞白如纸:“你怎么会知道?”
顿了顿,自己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是周浅夏那个贱人告诉你的?”
“她不说,你犯下的丑事难道就没人知道了?”路宸哼了一声,“当初只知道你心狠手辣,没想到你行为也那么不检点。安北南出国才不过半月,就急不可耐在酒吧里勾搭上新的男人。”
“你胡说!”郑岚忽然咆哮一声,激动起来,“你知道什么,只会瞎说!”
“我为什么要瞎说,可没有那样空闲的时间。”路宸轻嗤,“口口声声说爱安北南,却做出那么让人不齿的事情来,还有脸赖着安北南不放,真不知道他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遇到你这样的人。”
“一出事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原因。”路宸目光不屑扫她两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强上了杨诺,而不是杨诺侵犯你?”
郑岚似乎想到极为恐怖的事情,崩溃大喊:“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那天晚上的噩梦,哪怕她一直麻痹着自己,也都从没忘记过。
路宸说得没错,在安北南出国后不久,她就去酒吧借酒消愁了。
酒吧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当她一个落单的女人喝醉了酒,自然容易发生事情。
她的酒里不知道被谁下了催情的药,让她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想要,于是后来,在迷迷糊糊之中,她和那个叫杨诺的混混滚到了一起。
被人算计了,这当然是愤怒的事情,可偏偏下药的人不是杨诺,让她在生气之余,也有点无奈。
最糟糕的还是,那一夜疯狂之后,她还怀上了杨诺的孩子。
按照她的脾性,孩子的结局当然是要被打掉的,可她的体质特殊,如果打了那一胎,她就可能再也无法做母亲。
没办法,只能留着那个屈辱的印记。
只能赖着安北南不放。
她原以为只要她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懂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孩子的父亲是谁,哪里知道,杨诺也不是个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