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才刚下班,就听到两人结婚了的消息,风雷电掣跑过来,把两个红本子对比了好久,依然惊叹不已。
“话说你们两也太速度了,说扯证就扯证,都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
“又不是跟你结婚,你需要准备什么。”段睿曦心情正好,难得插嘴调侃。
但听在江瑶耳中,就不是那么中听了。
“不是我结婚,难道就不能准备了?我最好朋友的结婚日,我居然没有准备好礼物和红包,简直太不像话了。”
“现在补也来得及。”段睿曦又多嘴。
江瑶一滞。
周浅夏一个眼刀飞过去,拉住江瑶的手:“别信他的,这人今天精神有点不正常。”
“能理解,人生喜事,允许他偶尔跳脱一下。”江瑶摆摆手,脸上依然一派遗憾,“你们两个还真不够意思,结婚都不通知一声,不然我就能见证一下你们结婚的过程了。”
“一个过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等到安排婚礼的时候,有得你忙的。”周浅夏笑眯眯道,“我就你一个好友,最佳伴娘非你莫属,休想推辞。”
“求之不得,我还要抢你的捧花,当下一个桃运使。”江瑶嘻嘻哈哈说道,眼里一缕黯然飞快掠过。
周浅夏知道她是触景生情,原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江瑶和沈白也应该结婚了的。
只可惜,却是她和段睿曦结了婚,而沈白和江瑶分开了。
最残酷的还是,沈白也准备要结婚了,只是结婚的对象,新娘不是江瑶而已。
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她手轻轻拍了拍江瑶的手,眼里有着鼓励和支持,笑道:“那当然,我的捧花肯定是你的,我家瑶瑶这样年轻貌美青春无敌,要是抢不到,只怕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就你会说话,不过我喜欢听。”江瑶自然接收到周浅夏眼里的担忧,心里微微一叹,面上却笑盈盈附和道。
爱情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那么多或甜蜜或痛苦的回忆,深深植在心底,除却时光,难以抹除。
但她和沈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将这段哀伤的恋情深埋心底,轻易不拿出来让别人知晓。可有时候,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段睿曦和周浅夏,经历了那么多困难,已经在一起了,而她的夏天,什么时候才到?
段睿曦看两个女人古古怪怪在说着别有意味的话,想到自己好友的事情,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起身上楼去了。
“今天结婚,晚上是不是要庆祝一下?”江瑶有些为难,“你们这么甜蜜你侬我侬,我掺和其中,会不会有电灯泡的嫌疑?”
“有啊,但还是要麻烦你。”周浅夏将她拖到厨房,指着一地的锅碗瓢盆,“晚上宴请客人,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宴请客人?”江瑶先是一怔,随后有些不甚明白的了然,“毕竟结婚嘛,亲朋好友都要过来聚聚的,段家那么多人,这么点菜是不是不够塞牙缝?”
顿了顿,“段家的佣人呢?叽叽喳喳的管家呢?怎么不过来帮忙?”
所以奇怪了,根本就用不到她嘛。
“今天高兴,阿睿放他们回家了。”周浅夏淡淡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这个别墅里的佣人,本来有许多个,但自从段氏逐渐走向下坡谷,老太太去世之后,便一个个辞职走人了。
到今天,只不过剩下三个佣人了。
吴妈请长假回乡下看望小孙子,陈妈要照顾生病的女儿,而管家……
她原本以为感情真挚的管家,也在几个小时之前,辞职走人了。
因为老太太的遗嘱,段睿曦失去了很多拥护者,也缺少了原本属于他的雄厚资金,更甚至即将失去在段氏的地位。作为一个天子骄子,没有那些光环,自然就平凡下来了。
平凡的段睿曦,比不得大家族里的贵人,哪怕佣金依然如旧,人心却已经不稳。
尤其管家离开前,告诉段睿曦,是段飞扬把别墅里的人收买走了的。
管家原本不想离开,但又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他小儿子的白血病骨髓有了匹配的志愿者,但那个志愿者,只有段飞扬知道是谁。
尽管管家再三保证不会背叛段睿曦,做出对段睿曦不利的事情,但人离开了,以后的路谁又能控制?
所以她今天见到的段睿曦,格外的失落,格外的惆怅,格外的怅惘。
不过因为两人的结婚证,他的心情又逐渐开明起来。
周浅夏很庆幸,至少在他最低谷最失落的时候,她还在他身边,能够陪着他,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呆着。
江瑶和周浅夏多年好友,从表情上就能看出她的不对劲,意识到气氛不对,小声问道:“浅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周浅夏从沉思中回神,摇摇头,道:“没什么。”
江瑶瞪她:“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的心思能瞒得住我?”
周浅夏无奈,只好坦诚:“真没什么,大抵是人走茶凉,家里的佣人,基本上都被段飞扬挖走了。”
江瑶怔愣了两秒,怒道:“这人真是黑头心肝儿,把别人家里的佣人挖走,摆明了要对付段睿曦!”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往往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段睿曦别墅里的佣人,虽然跟段睿曦关系不见得有多么真挚感情也不见得有多么深厚,但对段睿曦的生活起居以及一些言行肯定比外人清楚。
段飞扬要对付段睿曦,从这些佣人身上下手,不但是一条捷径,还是一条狠路。
顿了顿,江瑶不安望向周浅夏,“浅浅,你说,段睿曦他平素里那么小心翼翼的,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把柄或者口舌落入佣人之手吧?”
如果这样,段睿曦跟段飞扬的对峙,只怕要落下一筹了。
“应该……不会。”周浅夏眼神飘忽,语气很不确定,“阿睿治家很严,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没少被他折腾。防人跟防贼似的,那些佣人应该起不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