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睿曦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眼神一暗，把她紧紧锁在身下，怒道：“周浅夏，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这个时候还分心，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面对段睿曦的炸毛，周浅夏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和迟疑，忽而噗嗤笑了。
这个时候笑什么？段睿曦不明白，捉住她的下巴，冷冷说道：“回答我！”
这人的固执，已经达到了让人膜拜的顶峰。
周浅夏有些无奈，身子微挣，段睿曦面色又再次古怪起来。
没来由的，忍不住又是噗嗤一声。
“笑什么？”段睿曦恼火了，掐着她下巴的力道越发加重。
不过周浅夏现在的心思却不放在他的手上，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挡不住，眉眼弯弯的，别有一番风味。
段睿曦脸更黑了。
如果身下的人换个对象，估计早被他掐死了。
但因为是周浅夏，他只能忍着心口彭拜的怒意。
“你笑什么！”
“额……”看他脸色实在青黑，她踟蹰两秒，似乎有些生怕，但踟蹰过后，还是把答案抛了出来。
“你不是那里疼吗？还保持这个姿势，会不会有点……”
后面的话周浅夏到底没有说出来，段睿曦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掐着她下巴的手不住颤抖，最后没忍住，啪地摔开，火大说道：“不是你踹的吗？”
她踹的……确实是她踹的。
不过这话从段睿曦口中说出，又配合那闷闷的腔调，她硬是从他黑沉的脸上看出几分委屈？
委屈……段睿曦会委屈？是她眼花了吗？
“对不起，不该踹你。”
她是个好孩子，做错事就道歉，认错态度特积极。
周浅夏是个硬脾气，一下子居然软下来，这是段睿曦所始料不及的。他怔了怔，周全环绕的黑气瞬间消散许多。
闷了一下，他恨恨瞪着她：“那你还踹！”
这语气，貌似更委屈了。
周浅夏有些哭笑不得，堂堂段氏总裁，这会儿是在跟她撒娇不成？
不过她还是挺吃这一套。
既然段睿曦都服软了，她没道理硬扛下去，硬碰硬，对她一点好吃都没有。
她微微勾唇，耐心解释道：“对不起，之前是你那话和态度刺激了我，当时真没忍住。不过说实话，还你钱，只是我个人不想欠人人情，能用钱还清的债，自然是不该留的。还完债，我还是会留在段氏。”
还会留在段氏？段睿曦神色不自觉缓和许多。
“既然决定要留在段氏，你根本不需要还钱。”
说到这里，他神色带上些许别扭，想了想，还是道：“作为我的女人，我不需要你还这笔钱。”
周浅夏一呆，随后唇边的笑意越发加深。
如果这话段睿曦以前来说，她绝对会钻牛角尖发飙。但现在从段睿曦口中说出，她却莫名品出几许浓浓的宠溺？
——正因为是他的女人，所以依照他们的关系，才不用计较那么多的。
虽然心里隐隐猜到这个念头，她依然有些在意。
有些话，纵然猜到，也还是想从心爱的人口中听到……她，反正已经沉沦了，她不逃避自己，她承认她已经爱上了段睿曦。
爱上了这个明明别扭得厉害，却在暗地里给她最温暖关怀的男人。
然而爱，却不会是相互的。情，也不会是天然的公平。并不会因为她爱着他，他对她也是一样的心思。
至少她认为的爱，应该是建立在两厢情愿平等的基础上，如果段睿曦同样爱她，那她付出一切去追随也心甘情愿。
如果……如果他对她，只是情人的怜爱，只是圈中宠物的热度，那她也不会强求这份情。
她不会对段睿曦自卑，在爱情的天平上，不会因为身份背景而使筹码偏袒。但同样的，如果因为爱情而让筹码偏袒了，这份爱，她宁可不要。
所以她想知道的是——
“段睿曦，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玩玩，情人，亦或者是下属？”
段睿曦微怔，这句话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没有爱过人，一直以来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对他来说，玩玩，情人，亦或者是下属，都是一样的。
只要喜欢，只要想要，都是他的。
对上周浅夏的眼神，那里面的凝重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她跟他毕竟不同，他不在意的东西，并不表示她也不在意。
女人，总归是忐忑且多心的。
微一思索，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他低头看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的：“你很在意这个？”
周浅夏没有退缩，直视入他的眼底，反问道：“段总，你认为这个话题，会有几个女人不在意？”
段睿曦语一噎，没有回答。
他在认真思索，从周边遇到的人，从他所认知的故事里，慢慢去挖掘。
周浅夏见他这样子，心里有了小小的失望，微叹道：“我不管别的女人怎么想的，至少我认为，爱情，应该是相互给予尊重的。这份尊重，不因身份地位名誉等原因改变，只因为是所爱，所以存在。要是感情里连这份尊重都没有，那爱便无从谈起。”
段睿曦心里有什么凝成一团，呼之欲出：“你想说什么？”
周浅夏莞尔，目光一动不动：“我得先知道您的答案。”
猜总归是猜。两次玩命的相救，想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她的一个感激，更不会是她手上欠的那笔钱。毕竟段睿曦这个人的命，可不仅仅只值得一千万。
他肯搏命来救，那分量已经不言而喻。
可她还是觉得忐忑……她得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那认真的小眼神，段睿曦看着看着，莫名就笑了，抬指刮了刮她鼻子：“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对你的话，你想要我怎样的回答？”
皮球一骨碌又滚回周浅夏脚边，周浅夏咬了咬唇，厚着脸皮接了。
“我不仅仅想要当你的女人，你唯一的女人，一辈子的女人！”
说完这段话，周浅夏的脸也红成了云霞。她从来不知道，这么厚脸皮的话，居然能从她口中说出去。
都怪段睿曦……要不是他说了那句一辈子，她绝对没勇气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对，都怪段睿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