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夏不解，疑惑看着她：“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只要是人，基本上都有正常的审美目光，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很美，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夸奖那个女孩，有什么好笑？
段蓉蓉不说话，只是继续笑着，花枝乱颤，眼泪横飞。
周浅夏有些无语，同样是女人，看到比自己优秀的不一定就全部是妒忌，她自己不会妒忌那个女孩，但段蓉蓉未必。
只是妒忌的话，用得着笑得这么夸张？
所以那个女孩，本身是有些问题的？
她踟蹰好一会儿，试探问道：“难道刚才那个，不是女的，而是男人？”
段蓉蓉的笑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
怕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她会这么想。
对上段蓉蓉的目光，周浅夏也有些尴尬：“不是么，看来是我想多了。”
都怪她无聊时候多看了几本网络小说，思维太跳跃，现实中哪有那么跳跃的事情。
段蓉蓉却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目光越发诡异。
周浅夏被她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转移话题：“不是老太太要找我么，快走吧，让老人家等急了可不好。”
虽然没见过段家老太太，但从各方面分析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老人。
能不触犯她的忌讳就尽量不要去触碰，毕竟如果她要和段睿曦在一起，跟段老太太的和谐相处必不可少。
段蓉蓉经她一提醒，回过神来，道：“也是，得赶紧走了，奶奶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好，最恨不守时间的人，要是迟到的话，估计会受到惩罚。”
这话分明是说给周浅夏听的，似乎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周浅夏耸肩，对这种幼稚的暗示不予置否。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段蓉蓉的心静不下来了，频繁偷看她，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整人的段子。
周浅夏虽然不怕她折腾，但知道一个人这么惦记着自己，心里也毛毛的，只希望路缩短点，快点见到老太太。
被聪明人惦记上是挺可怕的事情，被脑残惦记上，似乎也不是好事。
脑残之所以称之为脑残，那是因为她的思维不按常理来走。不按常理来走，那就难以有迹可循……猜不到啊！
段蓉蓉不说话，周浅夏也不说话，两人沉闷走路，周浅夏自然是希望路快点走完，偏偏段家的宅子不是一般的大，这般折回去，已经过了十来分钟，还没到达地点。
周浅夏第一次来段家，她自是不认识路的。这会儿周围静悄悄的，她心里不觉打个颤。
段飞扬兄妹和段睿曦不和，不会拿她来开刀吧？
……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
周浅夏心底越发忐忑，偶尔也偷偷打量身侧的女人，暗自打定主意，要是发现什么状况，立马转身就跑。
她这边心理活动正盛，段蓉蓉似乎也有所有感应，突然侧头对她道：“喂，周浅夏。”
本就心神不宁的周浅夏被她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掉头就跑，好在她自己定力不错，很快就稳定了心神，问道：“怎么了？”
她跟段蓉蓉交情真的不怎样，那姑娘除了对她各种挤兑，应该没什么话说，这会儿要说的……难道还是原来的难听之词？
如果真是这样，闲得蛋疼的段蓉蓉一定会被她彻底鄙视。
“你还真是淡定，不怕我把你给卖了？”段蓉蓉瞅着她的脸色，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恶。
“卖了就卖了，反正段睿曦会替我收尸。”
段蓉蓉语一噎：“你还真希望自己死？”
“不希望。”谁不希望自己活得好好的，“不过我坚信，如果我出事，从段睿曦眼皮底下带走人的你，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狐假虎威是个贬义词，但用在这时候，似乎很应景。
她就是有段睿曦罩着，有本事就动呗，不怕死就来！
段睿曦那家伙护短记仇着呢。
段蓉蓉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你对自己真自信。”
周浅夏按住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份笑容，总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听的词，比如：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等。
“那当然，如果连这等自信都没有，我还跟他做什么。”跟敌人在一起，能吹牛的时候，就一定不能害羞。
只有让自己有了底气，对方才能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周浅夏发现自己被郑岚给整得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段蓉蓉咯咯笑，深深看着她，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诡异：“希望再过几个小时，你还能保持这样的自信。”
周浅夏心头咯噔一跳，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段蓉蓉咯咯笑着，推开旋转玻璃门，“奶奶就在里面，好自为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周浅夏斜她一眼，径自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客厅，跟前面待客的正厅不一样，这个小的似乎是私人专用。
应该是另外一座楼阁了。
反正也不懂，周浅夏没有细究，顾自往前走。客厅里只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和跟她年岁差不多的女管家。
听到声响，老太太转过头，目光如刃扫过她身上。
老太太周浅夏是认识的，刚才生日寿宴上就见过，这会儿再见到，断没有看错人的道理。赶忙福了个身，道：“老太太您好。”
活了大半辈子，老太太的眼光比一般人毒辣，强大的气场摆在那里，就算没有说一句话，也让人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周浅夏只是站在她面前，就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的商品，放在架子上被顾客打量。
这种感觉让她分外不自在，也有些恼火，却不敢多说什么。
老太太辈分摆在那里，也是一道坎。尊老爱幼是应该的。
进门已经好一会儿了，老太太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旁边的女管家则是标准的背景板，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老太太的视线自她进门后就没有离开过，那份沉重的压力，让周浅夏浑身如同被蚂蚁啃噬，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
输人不输势，周浅夏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的双腿不要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