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叫来了易晟。
我又和他闹了一场,几乎豁出半条性命,才让他一直在我的病房里呆了大半天。
我和秦嫂说好了,我负责引开易晟,她则带着小米粒逃跑。
期间,有一个手下进来过,附耳和他说了什么,之后又出去了。
易晟最后没办法,又叫人强行给我推了药水,我又陷入了浑身无力的状态,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
他冷嗤一声,坐到了我的床头,拿过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动手开始削起来。
他动作娴熟,苹果皮被他削得很平整。
“情深,你知道吗?小弃和我是龙凤胎出生。
可她一出世就被人偷走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母亲意志消沉,每日都是精神不振的样子,不久后便郁郁而终了。
我能想象,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会是多么痛苦,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个当妈的,倒是狠心!”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苹果皮突然被他削断了,掉到了地上。
易晟猛地起身,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余情深,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就算要和自己的孩子天涯相隔,也不能容忍带着她和我一起生活?”
“你……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我被他掐得满脸通红,却依然倔着口气,眼神凶恶地盯着他。
他转而阴毒地笑起来,左脸上褐色的疤一耸一耸,就像魔鬼黑色的眼睛。
“我还能怎么样?
你不是想送她走吗?我就顺了你的心,替你把她送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余情深,你放心,过几天谷决来送死的时候,绝对不会看到他的亲生女儿的!你可以放他毫无牵挂地上黄泉路!”
我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他再也不是我印象里心思深沉却从未伤害过我的易晟,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他被仇恨和权力蒙蔽了双眼,被欲望和野心征服了灵魂。
我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扳着他的手却在不断使劲,用我的指甲,狠狠勒着他的皮肉,把他的手上扣出一片血来。
似乎这样,就能为谷决报仇。
“易……易晟,你……你会遭报应的!”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突然癫狂地笑起来。
“报应?
真正该遭报应的人是姓谷的,不是我!不是我!
你知道吗?
偷走小弃的人,就是那个满口仁义道德、后来还收养了她的谷韬,就是谷决的父亲!
他多狠啊,竟然让小弃潜伏进暗影,跟在父亲身边,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小弃与余家自相残杀!
而他的儿子谷决,先是杀我父、灭我满门,再是夺我妻、掳我妹,小弃到现在还在他手上,生死未卜!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谷家人?
可是现在好了,父亲留下来的那十亿,终于让我彻底翻盘,这三年的卧薪尝胆,也总算没有白费。
情深,你看,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所有事情兜兜转转都会回到原地,犯了错的人,到头来都该——血债血偿!”
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被易晟咬碎在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