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欧凡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看着楚修狼狈不堪、自暴自弃的样子齐欧凡又心疼有气愤。
他才离开几天,楚修又开始这样自己糟蹋自己,他对楚修简直无奈。
慢慢走到床边,齐欧凡看着楚修又瘦了,他已经受的脱相了,他清楚楚修这时放弃自己了。
屋子还是和昨天一样,床两拉密密实实,房子里不见一点光亮,楚修就跟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齐欧凡虽然是有名的心理医师,但是对于楚修现在的状况也是束手无策。
楚家那边已经知道出现的状况,他知道楚修不想见楚家的人,因此就没有让老爷子们过来。
想到自己来的时候出老爷子再三拜托!他终究还是在乎他这个孙子的。
可以看出楚老爷子头发花白了更多,背也渐渐佝偻了起来。如果楚修在又什么事情……
齐欧凡在心里叹息,虽然不愿,但现在也只能求助那个女人了。
“楚修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这么颓废过”
“我见过朱老爷子,他很担心你现在的状况,我知道你不想听到他们的事情和消息?”
“但是楚修,过去的事情,谁又能改变?”
绕是齐欧凡在窗边费尽口舌,楚修仍旧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齐欧凡再也忍耐不了了,一脚踢开对面的凳子,站起来,愤怒的双眼瞪着楚修。
“楚修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我齐欧凡费尽心力,把你从死人边上,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拿回来!”
“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还这样糟蹋自己,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我吗?”
楚修仍旧像个死人一样,没有意思回应,齐欧凡独自一人,在那里暴跳如雷,像是在唱独角戏。
他已经听说了,楚修这几天拔了好几次针,要不是因为齐欧倩那边出事,他也不至于扔下楚修匆匆离去。
不曾想,这才几天的功夫,楚修的情况愈发糟糕!
一阵阵无力感!从齐欧凡没心生出涌出,他颓废的扶起被他踢倒的凳子,慢慢的坐在上面。
想起齐欧倩心里有个地方仿佛空了大半,心脏紧紧的缩着,终于知道心空的感觉了。
再次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齐欧凡双眼木讷的盯着天花板。
“楚修还记得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欧倩,同学骗出去喝酒,等我着急的赶到酒吧!那么多人围着你们俩,你却毫不畏惧!”
“那一下我们打得很痛快,虽然到现在还留着那时留下的疤痕,你记得吗?打完架后,我们相视一笑。”
“那股豪情,真有武侠小说里英雄心心相惜的感觉!”
“我当时就想,以后但凡你有一点困难,作为兄弟,我都要拔刀相助,义不容辞。”
“第一次知道你有抑郁症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从小就想当心里医生,我自然知道这个病的可怕。”
“我那是想到我们在酒吧里,挥汗如雨,共同面对那么多人,天不怕地不怕,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你为什么要得这种病!”
“说着齐欧凡微微弓下身子,修长的指头插入浓密的的头发,痛苦的撕扯着!”
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怎么啦,他知道作为一个医生,他不能这样对病人说话。
他们不应该向一个抑郁症的病人诉苦。
可是看着楚修一天天颓废,一天天消沉,一天天瘦下去,他却束手无策。
失去好友的恐惧慢慢弥漫在他周围,楚修这么好的一个,他却对他无能为力,每个医生都有悲悯之心,他怎么可能看着无动于衷?
“楚修,当我求你,你能,打起精神来?只要你打起精神来,我和你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你不仅仅只有你自己,你还有我们,我们和你一起!”
“万事开头难,第一步总是要迈出去的”
说着齐欧凡再次激动的站了起来,攥紧的双拳,额头青筋暴起,这个你看起来更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他上前两步,用力抓着楚修的衣领,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样生生拽了起来。
在看楚修,整个人却像一滩烂泥,无动于衷,他的世界好像被一层什么厚厚的布,严密的包裹了起来外人休想进去,他也觉不出来。
齐欧凡,用力的摇晃的楚修,力气之大,仿佛是要生生将它摇碎。
齐欧凡从没有这么恨过楚修,齐欧倩的事情和楚修的事情夹杂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奔溃边缘。
他深知自己这样做的错误之处,但他也是个人,他需要宣泄口,他知道他的宣泄口不应该是楚修。
迫切的希望出去能够好起来,能够做哪怕一丝,一点点一厘米的改变。
一滩烂泥的楚修让齐欧凡渐渐绝望,暴力布满齐欧凡原本俊气的脸。
此时他的脸上可以打雷闪电,交替变化。
暴力、怒吼,都无法让楚修有任何的作为。
齐欧凡真的束手无策,在一个一心求死的人面前任你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无可奈何!
“楚修”
齐欧凡这声音沙哑,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这个枯萎消瘦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想听到你妈,那如果你妈知道你这样,她也死不泯目。”
齐欧凡说完这最后一句,转身欲走,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一声愤怒的爆吼!
“不准你说我妈?不要以为你了解我的过啊,可以随意对我指手画脚。”
有时候语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风怒的男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也会用语言当做攻击的武器。
齐欧凡,却不为楚修的风怒所动,冷哼一声“哼,我说的有错吗?你妈生你养你,为你受尽屈辱。”
“不就是想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你再看看你,你什么时候体谅过你妈的苦心。”
“整天自暴自弃、,绝食、等死,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妈的?”
“我要是你妈,我的心都能被你活活痛死。”
呜咽的声音再次响起,楚修沙哑的嗓音犹如一个老风箱,干涩难听。
如果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这声音来自一个垂死的老人。
“别说我妈,别提我妈,我说了遍,别跟我提我妈!”
“是他们,是他们逼死了她。”
齐欧凡知道楚修妈妈的死是他心里最深的痛和恐惧。
他整天出去跟自己说过,她妈妈的经历,他也深深被他妈妈的刚强多折服!
他很难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美丽,温柔又坚强的女人,在面对丈夫的背叛,小三的猖獗,婆婆的苛刻,公公的冷漠!
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嫁入豪门,多少人,也许以为这是人生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又谁能理解其中的悲凉?
想到这里就烦呗,我都想到了另一个女人,眼前浮现楚另一张脸,温柔浅倦的脸上,时常挂着淡淡的疏远和冷漠,看似柔弱的外表,内心都坚强无比!
本来楚修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可是他自从遇到了那个女人之后,病情就时好时坏。
在感情这方面楚修和他的母亲是何其的相似!
一样的固执、顽强,不撞南墙不回头。
爱情真的是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人为之变得健康、积极、乐观、向上;
也可以让一个人背就变得疯狂、冷漠、阴暗。
它可以激起人类最原始的兽欲,也可以激发人的潜能。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看到楚修看她时的目光,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楚修的灾难!
现在好了,楚修真的毁在她的手上!
自己竭尽全力,好不容易让楚修有了一些正常人的样子,将他慢慢拉离痛苦边缘,最终功亏一篑。
看着如残烛般躺在床上的楚修。
齐欧凡重新给他刮了点滴。
这一次一次的,有时候齐欧凡觉得楚修还不如真的就这么死了会比较好。
作为一个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人世间的痛苦他们大都见过,但他每当在看到楚修时,心里还会泛起浓浓的不忍。
有时楚修会很痛苦,好似浑身都疼,有时候他又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和正常人一样上班、交际。
楚修的黑暗面只有他知道的最清楚,他的痛苦只有他看的最透彻。
而给楚修治病,楚修所有痛苦的根源,和人生的过往,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早就告诉过楚修,他的状况不适合谈情说爱。
那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
齐欧凡看你楚修,渐渐安静下来,重新闭上双眼。
它将地上的毯子拽起来,轻轻的盖在这个身上,因为他看见这个炎热夏天,楚修的身体竟然冷的发抖。
他再一次给他轻轻的掖了下毯子,像是轻哄这孩子入睡,看着楚修渐渐流出不安的睡姿。
看着楚修褶皱的衣服,今天看来有不能给他换衣服了。明天吧,如果明天楚修还好好的活着的话。
楚修慢慢的退出楚修的房间,他看着这个别墅,他曾要求过楚修住院,可是楚修坚持非要住在这里。
转身齐欧凡诺大的身躯却显得异常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