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努力想安慰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手里的支票也像是烫手的山芋,让她的眉眼焦灼不安。
安颖意味不明地看了乔然黯淡的眼神,轻笑,跟在慕少斯的身后离开。
精疲力竭的乔然顺着来时的慢慢往回走,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大门口伸手打车。
突然,一辆轿车横冲直撞地朝乔然开来,乔然惊呼一声躲避,却被人伸出手生拉硬拽地带上了车…
这间屋子窄小灰暗、空气浑浊闷塞,只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排风扇发出‘吱吱吱’的噪音不断为这间屋子通气。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几件凌乱破旧的家具:一套油腻发黑的红皮沙发,一张布满烟头灼烫痕迹的茶几等等…
乔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惹到了谁,才会被这样对待。可很快,安颖的出现解决了她的困惑。
安颖打扮得光鲜亮丽,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娇贵的气质。柔顺精致的发型、高档昂贵的服饰,奢侈典雅的香水…光是站着不说话,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优美高雅的名门气质。
此刻站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安颖…?”乔然怔愣。
安颖不搭理她,扬起一抹蔑笑,慢慢地朝她的方向逼近,让乔然的眼里瞬间升起戒备,慢慢地伸进口袋,准备偷偷报警。
…神情冷然的慕少斯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手指不住地在方向盘上轻敲,压抑心里的戾气和不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慕少斯瞥去,看见上面闪烁的名字眼眸一暗,露出厌恶的神色,手指毫不犹豫地要去触碰挂断键…
…此时,安颖将撕碎的支票轻蔑地扔在乔然的脚下,对她心痛的表情冷笑不已。
“这一百万够你潇洒好一阵子了吧?可惜!你根本不配从少斯的身上得到这些钱!”
一百万顷刻化为乌有,那些人不禁发出嘘声,眼底满是贪婪和可惜。
安颖这样的名门之后,对区区一百万一点也不在乎,态度高傲地嘲讽了他们一句。
“不过是区区一百万,看你们出息的!”
在场的人在财大气粗的安大小姐面前毫无脾气,搓着手讨好:“是是,安小姐说的都对,不知道安小姐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安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眼底划过一丝亮色,不怀好意地向乔然投去一瞥,而后饱含嫌弃地说道:
“平时看你们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这么蠢?”
“白白一个女人送到你们面前,难道还打算吐回去不成?”
领会到了她话里的意思,忐忑不安地向她确定:“安小姐,您不会是让我们……”
安颖不耐烦地哼声,“说你们蠢你们还真蠢,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别浪费时间!要是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你们可真不能算做男人了。”
失魂落魄的乔然被猛地惊醒,不可置信地看向说出这种话的安颖,却只能看到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以及‘砰’一声紧紧关起来的屋门。
绝望的乔然无路可退,惊恐的目光却在接触到茶几上的果盘时猛地沉淀下来,决绝的冷意从眸子中划过。
那是几个已经霉烂的苹果,旁边放着一把亮闪闪的水果刀……
慕少斯暴躁地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在红灯即将变为绿灯时,紧紧抿唇,突然调转车头,狂飙而去。
在踩油门的同时,给孙三拨去一通电话,眼神冷冽:“帮我查乔然现在的地址!”
慕少斯快速地赶到孙三发来的地址,顾不得不能在楼下停车的命令,暴戾地将人推开:“滚!”无视任何人的阻拦,大步走向这栋老旧的居民楼。
…
乔然猛地扑向茶几,将那把水果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以为她是要逃跑,几个男人纷纷堵住了门,却在看到她拿刀之后露出兴味的笑容,更是心痒难耐,从嘴里吐出污言秽语。
他们口中的话语听在乔然的耳朵里,眼中的情绪陡然变得更加肃然坚定,毅然决然地高高地举起了水果刀--
下一秒,毫不手软地用力捅向腹部…
在乔然把水果刀拿在手上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压根没有想过要完好地出去,与其要遭受这样的侮辱,不如死了比较痛快。
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鲜血的气味弥漫在这个窄小昏暗的小屋里,从伤口渗出来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灰蒙蒙的地板上…
乔然的脸色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泛白,眉头紧皱,可眼神却依然那么的执拗坚决,毫无一丝后悔。
在场的人都一脸始料不及,愣在了当场,被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给吓住了,脸色扭曲地开口。
“我靠,这女的疯了吧!”
他们惊愕后四散逃跑,本来只是为了爽一把,一点都不想担负杀人害命的嫌疑。
乔然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在渐渐消失,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慢慢模糊,可在感觉到自己安全了之后,晕晕乎乎地挤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半掩着的门被突然打开,让小屋里各种夹杂起来的难闻气味稍微散去,透进来一股冷清的空气。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眼神阴森,看到乔然的时候,瞳孔猛地放大。
乔然的意识模糊,感受到慕少斯身上熟悉的气息,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一抹轻轻的、带着些许释然的微笑。
而后,再也支撑不住,朝后倒去,摔在了疾步赶来的男人怀里,不省人事。
…
乔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慕少斯还是清冽少年的模样,他挺身而出,让自己别哭别害怕…
沉浸在梦境中的乔然缓缓露出笑容,眼角却划过一行冰冷的泪水…
从昏迷中醒过来,乔然回想起现实中和慕少斯结婚之后的事情,不禁心情复杂,久久地盯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发愣。
稍微一动就发疼的伤口让她眼里的茫然少了很多,突然想起一个更让她畏惧的事情,眼里的情绪更为复杂,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疼的紧紧皱眉,脸色刷白。
慕少斯推门进来,语气比袭来的空气还要冷清,嘲讽道:
“醒了?呵呵,我真不知道乔小姐三番两次地往医院跑,是不是看上医院里什么医生了?”
乔然一噎。对慕少斯的嘲讽很不能理解。
她明明是被绑架的受害人,为什么在慕少斯的嘴里,永远都会显得这么恶劣。
“我会这样都是因为安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