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斯和顾宴才堪堪停住手,眼珠瞪的血红,恨恨看对方一眼,然后都抬脚朝乔然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此时,警车也停在了门外,几个人抬手阔步走进来。
薛涛扫过一片狼藉,表情肃穆,在扫过乔然的时候,眼神猛地一变,顾不得要办事,对身旁同事说了一句什么,抬脚,朝乔然的方向走去。
乔然脸色苍白,看见薛涛,嘴唇动了动,伸出手,被他拉起来,又一把稳稳扶住,“走,我送你去医院。”
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比日常还要英武高大,乔然点点头。然而才刚觉得缓和一点,慕少斯占有欲极强,直接上前一把攥住薛涛的手甩开,将乔然拉进自己的怀里,目光阴鸷,只因为薛涛刚刚的触碰就极为恼怒。
“你——!”薛涛被他推的一个趔趄,稳住脚步,瞪向他。
乔然在他的怀里皱眉,苍白的脸色和额角上流下的鲜血,让她显得尤为脆弱可怜,眉毛也因为头痛头昏而皱的更深了。
要是慕少斯能直接带她去医院也就好了,可是两人才刚涉及斗殴,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放过,还要被带走进行审讯。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来制住他的双手。
慕少斯桀骜不驯,甩开,恼怒,“我自己会走!”还看着乔然的方向,不愿意离开似的,尽管是要上警车,但周身的气质却像是他们的领导似的,冷酷丝毫不减。被人推了一把催促,还转身,目光十分冰冷可怖。
比起他来,顾宴就配合多了,要上警车之前,还不忘戳戳他的肺管子,“慕总,袭警可是犯法的,我劝您还是配合一些。”嘴角都裂了,无比狼狈,却笑得很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被带上警车的人没有他似的。
慕少斯又被惹恼了,要不是被几个人连忙拦着,顾宴少不得又得和他再打一场。
薛涛带乔然去医院处理伤口,回来,还自动自发帮她整理店里的烂摊子,乔然的额头上还贴着白色的纱布,薛涛把她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动:“你好好休息,我来就行了。”
乔子良就坐在旁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一团乱糟中表情还挺闲适的。也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打算,对乔然的伤更是视若无睹的。
乔然看不下去,就稍稍说了一句:“你也别做着,帮着薛涛也收拾收拾。”好歹,这是他自己的店,而不是别人的。
乔子良冲她:“要收你自己收!”
他知道慕少斯他们是不缺钱的,不担心什么赔偿不赔偿的,但就是对收拾这件事提不起劲来,只觉得碍眼以及烦躁,又很快把原因劝怪在他的身上,说话很是难听:“要不是你水性杨花,那两人能为你争风吃醋把店里祸害成这样!”
薛涛正用扫帚把碎片先扫掉,闻言,手紧了紧,表情很不好的看向乔子良,警告:“你把嘴巴放尊重一点。这可是你姐。”
乔子良不屑,“你又算是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混惯了,面前站着警察都不带发怵的。
薛涛的脾气比他还横,闻言,直接一把将他脸贴着桌子粗暴按住,暴躁道:“就凭我是警察!”毫不介意动用私权来让他老实,又说,“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和你姐这么说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因为知道是乔然的养弟,薛涛还手下留情了一些。
乔子良可没有丝毫觉得他有在手下留情,脸都扭曲了,同时恼羞成怒,又说:“乔然,你好本事呢!”挣扎两下,愤恨开口:“这家店本来就该你来收拾,要不是你,至于会这样吗?我告诉你,这些锅碗,要赔的你一分都少不了,就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而其实乔子良当初说得好听,给她的钱还不到在公司上班的一半,这下一扣,基本就不剩下什么了。
薛涛体会到这是个不太好对付的刺头,眼神一凌厉。乔然却隐忍着说,“你把他放开。”
薛涛不是很愿意,但看到乔然皱眉,还是松开了手,站到一旁,关切的看着她,知道她这是因为头疼而烦躁了,又说,“你不要生气,小心伤口。”
乔子良被他放开,立即躲得远远的,站到了安全的地方,见此,却又露出嘲讽的一笑。被薛涛给瞪了一眼,又毫不掩饰的对乔然说,“你这弟弟真够欠揍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乔然还没有说什么,薛涛的手机就响了,接通之后,薛涛说,“我该回去工作了。”看了一眼好了很多的店里,“等我有空了再来帮你收拾。”
“不用,我们自己收拾就好了。”乔然没送他,坐在原地休息。
薛涛走之前,还不忘警告的看了一眼乔子良。
小店受此混乱,停业整顿了几天,乔父乔母也帮着一起收拾整理,几天后,店面才恢复正常,重新开业。
顾宴和慕少斯不知怎么的好几天没有出现,倒是薛涛,时不时过来露一下脸,也不久留,像是在提防着再出现那种事情似的。
那些馄饨钱是追不回来了,好在也能赚的回来,乔然也就不烦心了。
然后这天,乔子良要和陈露晗去做产检,就把店里暂时交给了她,好在这天也下雨,客人不是很多,乔然还是挺清闲的。
闲了没有多久,就迎来了今天第一个客人,顾宴。
顾宴的身上还有些被淋湿了,下了车一路小跑过来,喘息。
现在才七八点钟,乔然看他一眼,问了一句,“吃馄饨?”
顾宴看她一眼,轻轻点点头,在坐惯了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馄饨上来,他闷声不吭吃完,看着乔然收拾了碗,背对着在水池洗刷,再犹豫,终究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父母想见你。”
乔然听清了,一个手滑差点没把碗给打了,转身,诧异,结结巴巴:“你刚才说什么?”
见他爸妈?
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
顾宴的神情证明了乔然并没有听错。同时,他也承认道,“是我跟他们坦白的。”
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作父母的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其实是早就说了,但是顾宴一直没有办法说出口,又被他们催了,才会不得已一大早过来,希望能够争取她的同意。
乔然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气氛僵硬了数秒,乔然才缓缓的点点头,“好。”
他们的确有必要见一面。
如果对顾宴的想法表明得还不够明确,那就只能跟他们袒露了。
顾宴没想到她会同意,本来已经抱着被拒绝的心思了,惊愕惊喜,又说:“那我后天来店里接你。”
乔然感情复杂,说了声:“知道了。”
顾宴走了,她却总是不能平复下心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