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默之皱眉。
这女人到底怎么了？
从见面开始就表现奇怪。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悄悄地拨打了一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那时候林槿如已经为慕敬云献完花，还说了许多话。
“默之哥，你还没有告诉慕叔叔你已经不怪他了。”林槿如说道：“不对，你应该向慕叔叔道歉。他为你操碎了心，而你只会让他伤心，甚至连最后一面也……”
“人已经死了，说那么多做什么？难道他还能活过来？”慕默之淡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慕叔叔不会飞机失事，对不起。”林槿如愧疚地说道。
“你又不是神仙，还能控制飞机上的事情？”慕默之说道：“别乱想了！”
“你不怪我吗？”她间接害死了慕叔叔，他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吗？
“怪你有用的话，我会怪你一辈子。行了，走吧！”最后瞟了一眼慕敬云的墓碑，慕默之在心里说道：“老头子，我会照顾好这个傻女人的，你不用担心她。”
在回去的时候，林槿如小心翼翼地看着慕默之。
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慕默之的心里疑问更甚。
“女人！”慕默之停下车，凌厉地看着她：“你最好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槿如瞪着他：“你说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最清楚吗？”
慕默之挑眉。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和他有关？
慕默之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比如说这女人突然发现他的好，所以爱上他了？最近冷落了她，所以委屈了？
然而没有得到她的证实，所有的猜测只是猜测，这让他的心里更加不安。
“你最近的身体是不是……”林槿如想到那个唐医生说的话。
慕默之知道自己的病情，但是他不愿意接受治疗，显然已经有等死的准备。
听说T。F集团最近出现经济危机，他打算借机卖掉T。F集团。
还有他未婚妻怀孕的事情。
如果不是担心慕家绝后，他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让未婚妻怀孕？
以慕默之讨厌受到约束的个性，只要他不愿意结婚，就不可能让女人怀孕。
林槿如完全以自己的角度思考慕默之，没有想过林安安从何而来。
慕默之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怀疑我的身体？要不要试试它的健康程度？”
林槿如脸颊微红，恼怒地瞪着他：“你能不能严肃点，我是认真的。”
“我也不是开玩笑。女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怀疑能力。”慕默之说道。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林槿如再多的伤心也被他的话气得没了心情。“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
“什么？”慕默之摸了摸她的额头：“如果再吞吞吐吐，我会怀疑你在向我表白。”
“你是不是得了肺癌？”林槿如闭着眼睛，一口气问了出来：“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了，你满意了吧？”
咯吱！慕默之急刹车。
他回头看她，眼神诡异难明。
林槿如咬着红唇，紧张地看着他。
两人沉默了很久，慕默之一直盯着她，她毫不退缩地迎视。
“谁告诉你的？”慕默之的声音低了几分。
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反问林槿如的消息来源。
然而他这样的表现反而让林槿如认定了这个是事实。
她紧张地看着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为什么会这样？虽然我恨你……”林槿如喃喃自语：“你去治疗好不好？”
“如果我死了，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我给你带来痛苦，还让你的亦水哥哥永远离开了你。为什么在乎我的死活？难道你关心我？你在乎我？你——爱上我了？”
慕默之深深地看着她。
林槿如哑然无语。
她不想解释什么。
无论结果是什么，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去治疗好不好？”林槿如祈求地看着他。
“如果我和你的亦水哥哥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你希望谁活下来？”慕默之突然说道。
“这种问题很幼稚，我不想回答。”林槿如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这样任性？”
“你不回答，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慕默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重新上路，慕默之放慢速度，不再像刚才那样疾驰。
他在等林槿如的答案。
林槿如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无奈地说道：“如果只有一个人活下来，我希望是亦水哥哥。”
如果裴亦水死了，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她不想承受折磨，那样会生不如死。
所以她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不管他在哪里，只要让她知道他活得好好的。
她希望裴亦水得到幸福。
就算她无法幸福，她也希望曾经爱过的男人幸福。
她不愿意每年的某一天给一个让她永远忘不掉的男人扫墓。
至于慕默之，若是他死了，林槿如不会再爱其他男人，她会永远怀念他。
那份感情是炙热的。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给她带来了无法遗忘的伤痛。
同样的，也在她的身上刻下了无法褪色的痕迹。
所以，假如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活下来，她希望是裴亦水。
她愿意带着慕默之的骨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彻底遗忘这里的一切。
慕默之不知道林槿如的想法。
在他眼里，林槿如对裴亦水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甚至恨不得他死掉。
他脸色沉了下来，再次疾驰而过。
林槿如吓了一跳，身体朝前面撞去，额间撞到旁边的玻璃，痛得她难受。
“等等……”林槿如刚想臭骂慕默之，突然瞟见一个人影。
虽然慕默之开得很快，但是以她完美的视力，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
她急忙抱住慕默之，指着后面说道：“退回去！赶快退回去！”
慕默之不满地说道：“我为什么听你的？”
林槿如黑线。
拜托！
这厮能不能成熟点？现在是闹别扭的时候吗？
“默之哥，我看见一个人，你快退回去好不好？”林槿如紧张地说道。
慕默之还想逗她，但是看她焦急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
不管怎么说，她听说他得了肺癌还能急忙赶过来，那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看见旧情人了？”慕默之一边利落地退回去一边挖苦道。
慕默之没好气地瞟他一眼。
她只有一个旧情人，现在他行动不便，怎么可能在这里看见他？
慕默之明显故意气她！真是小气的男人！
慕默之后退五百米，终于看见林槿如所说的人。
他皱眉，疑惑地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有些面熟！
到底是谁呢？
慕默之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裴亦水的左右手，曾经与他有过交战的御风辰。
御风辰可是黑道的第二把交椅，听说黑道之王想要退出江湖，他是最反对的人。
后来裴亦水解散黑道，御风辰接收了他的一部份人脉。
现在是怎么回事？
“想我救他？”慕默之不用猜也知道林槿如的想法：“你以为我是救世主，前段时间救了一个裴亦水让我不痛快，现在又救一个让我不痛快的人？”
“默之哥，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林槿如可怜昔昔地看着他。
慕默之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他打了电话报警，把这里的麻烦交给警察处理。
林槿如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带走了御风辰。
她并不在乎御风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担心他会连累裴亦水。
他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好可怕，如果换成裴亦水的话，她无法接受那样的场面。
“如果当年他早些放弃那些黑道上的恩怨情仇，你是不是早和他走了？”
慕默之问出这句话后就觉得自己有病。
这么酸的语气就算傻子也听出他在吃醋。
那女人不知道在心里多么得意。
他以为林槿如会挖苦他。
现在的她就像刺猬，只要慕默之说出什么让她不满意的话，就会说出来狠狠地挖苦。
然而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着御风辰被带走的身影。
“如果世界上有那么多可以‘如果’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多遗憾和悲伤。”林槿如说道：“你不是聪明人吗？怎么也开始犯傻了？”
“哼！”慕默之冷哼。
“不要逃避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槿如说道：“你是不是得了肺癌？”
慕默之透过后视镜打量林槿如的表情。
她在紧张。
他可以理解为她在担忧吗？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肺癌吗？
到底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他得了肺癌，当事人不知道，她倒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过……他还要谢谢那个造谣生事的人。
如果不是他，这女人哪里还记得他的存在？
整天跟在裴亦水的身边，怎么都觉得非常不爽。
“女人，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慕默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是不经逗。放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得了癌症，我慕默之也是活得最潇洒的那个人。”
林槿如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如果慕默之承认了，她反而怀疑他的用心。
然而他反驳了，她又开始不相信了。
他到底有没有肺癌，她必须想办法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