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厉华的荣总在和您谈云福山的项目吗？”凌亦深开门见山，作为竞争对手，他似乎太直接了些。
肖平城一愣，笑了笑：“是啊，她的想法很新奇，看来比起凌氏，她们的设计规划可能要占很大的优势，从这点上来说，凌氏大概要加把劲儿才行啊。”
凌亦深冷冷笑了一下：“这样的项目，凌氏每年都会承接不下十个，如果个个都花精力去规划，大概不太可能。”
肖平城纳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打算争取了？
“凌氏当然是财大气粗，不缺这么一个项目，听凌少的意思，这次云福山的项目，您是？”
“我们不打算和厉华抢生意。”
这就是明确放弃了，可是。
“可是之前艾米总裁在的时候，可是在云城投资了不少基础产业。”
肖平城有些搞不懂凌氏的策略，这难道是以退为进吗？
如果真要放弃，之前凌氏投资在云福山周边的基础建设，十几个亿可就白花了，这么一个大便宜，可是拱手让给云城市政和厉华啊。
“不过就是二十个亿，也不是什么大事，肖市长不吃亏就行，不是吗？”凌亦深呷了口酒，不紧不慢地说，“当然，凌氏也不会公开放弃，该走的程序都会走。”
肖平城更摸不着头脑了，凌亦深的意思是，他们还会继续和厉华争，但也只是做戏一样假意争取，实际上这份项目是有意让给厉华了。
“凌少的意思……是要拱手让江山了？”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凌亦深却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厉闵御和荣浅浅穿过酒会会场的背影。
肖平城立刻领悟：“看来凌少也是难过美人关啊，这么多资金砸下去，就是为了她？但是据说凌少是有未婚妻的，艾总知道您和荣总的关系吗？”
凌亦深唇角勾了一下：“肖市长太多虑了，您能为了美人屈尊此处，就不许我一掷千金吗？”
肖平城被噎得一怔，的确，他一个堂堂市长，商界酒会上躲到平台的角落里和厉华的总裁密谋云福山的项目，要是传出去可是会让很多人诟病的，说得严重点，纪委恐怕都会来查他。
他脸色变了两变，好容易恢复如常，笑笑说：“凌少说笑了，云福山的项目，我们自然是走正常程序。”
凌亦深点了点头，和肖平城碰了一下杯，转身又问：“不知道刚刚厉闵御过来，找荣总什么事？”
肖平城面色如常，可眼底却显出一片冷意：“说是私事。”
他想了想又说：“凌少要追求荣总，恐怕有些困难，荣总和厉先生，他们可是……”
他说得讳莫如深，脸上却是一丝讥讽之意，他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让凌亦深得到？荣浅浅既然能拒绝他，自然也会为了厉闵御拒绝凌亦深。
凌亦深却没在意他的脸色，转头又问：“他们穿过会场，这是要去哪儿？贵宾室？”
“会场东边有个休息室，直通外面的小花园，厉先生没穿礼服，大概谈事是要去那边吧。”肖平城说的很详细，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他倒是想知道，荣浅浅决绝了凌亦深的追求，这位凌少会怎么样？
凌亦深看了他一眼，没答话，勾起唇角，转身朝那个休息室走了过去。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外面的酒会很热闹，没人注意到这里，厉闵御站在荣浅浅对面，一脸阴沉。
“厉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吗？”荣浅浅有些摸不着头脑，来参加酒会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云福山的项目你快些移交给陆琪，从今天起你不要插手了。”
“移交？”荣浅浅莫名其妙，“这个项目我刚刚理开眉目，也和肖市长谈的很好，现在为什么突然要移交别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想重新回到厉华，得等你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再说。”
荣浅浅一愣：“清理干净？您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说呢？”厉闵御的语气冷得吓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灯光下他的目光像带着锯齿的毛玻璃边缘，一点点划过荣浅浅的脸，朝下划去。
荣浅浅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看，发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
她的心猛然一震。
“厉先生。”她抬头看向他，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
厉闵御的眼角抽了一下：“为什么要瞒我？”
荣浅浅的嘴唇开始哆嗦，她不知道厉闵御问的是哪件事？是她和凌亦深发生了关系，还是说她怀孕没有及时告诉他。
“我……”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我还没想好，我也是……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没想好？”厉闵御紧逼一步，“你是想得太好了吧？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厉先生。”她知道这孩子是个巨大的障碍，但是如此斩钉截铁地判他死刑，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不舍得？”厉闵御眉眼间都是戾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凌亦深牵着鼻子走了多久了？如果怀着他的孩子，你还怎么与他为敌？”
“可是……”荣浅浅低了头，几近无声地抗拒，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很明白厉闵御所说的事实，但是他不是母亲，他感受不到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
他可以说打掉就打掉这孩子，但她不行。
“荣、浅、浅。”厉闵御看出了她的犹豫，这个时候一个棋子的犹豫可能会毁了他整盘棋局，“你忘了之前是怎么和我谈合作的？见了凌亦深，你先是打算办完云福山的项目就收手，之后又怀上他的孩子，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的音量有点大，之前他从没这样和荣浅浅说过话，荣浅浅被吓得一哆嗦，谨慎地抬眼看了看他：“厉……厉先生，您，让我好好，好好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陆鑫铭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今晚就跟我回去把孩子拿掉，之后你好好休养，云福山的事交给陆琪。”
荣浅浅大惊失色，赶紧后退两步，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厉先生，您，您别……孩子是无辜的，您既然能接受一个荣晖，为什么不能再接受一个呢。”
“荣浅浅！”厉闵御几乎吼了出来，不管她有多么恐惧，向前跨出一步就要伸手去抓荣浅浅的手腕，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
“啪。”
休息室的灯灭了，周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