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锦城之后,荣浅浅被直接送到了玲珑,三天了,除了负责起居的佣人,她接触不到任何外人。
凌勋也不在,他的房间被改成了婴儿室,大概是凌亦深为了未出生的宝宝做了准备。
凌亦深也没有露过面,更没有和她说起过去见陈茗芝的事,和她联系的只有林霄。
“凌少最近几天在处理公事,结束后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每次她问,林霄给出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玲珑里的佣人又换了一批新的,都是按照伺候孕妇的规格配备,厨娘换成了营养师,管家换成了家庭护士,唯一没换掉的是医生陈厚德,几乎每天来给荣浅浅诊脉,保胎的药剂开了不少。
她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没收了,听不到外界的消息,也传不出去任何声音。
“我想出去。”三天后,荣浅浅真得坐不住了,她一把抓住陈厚德的袖子,“陈医生,您要是不让我出去,我就……我就……”
“少奶奶要是想活动,可以让护士陪您去花园,小区里走一走也可以。”陈厚德一脸淡然,荣浅浅的威胁丝毫没有力度,她现在上洗手间都有人看着,没多少可拿出威胁人的条件。
荣浅浅颓然地松了手,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陈医生,凌亦深他这是软禁,他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是厉华的总裁,我来锦城是商务上的合作,不是来给他生孩子的。”
“哦,是吗?”陈厚德一边收拾诊箱一边抬眼看了看她,“那您应该打电话和他说。”
“……”荣浅浅被噎得一愣,过了好久垂下眼睫,“陈医生,我这样下去,会疯的。”
说完一颗泪毫无征兆地滚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这本来不是陈厚德该管的闲事,但荣浅浅的精神状况的确不容忽视,她最近胃口不好,虽然肚子已经慢慢显怀,可脸颊和身形却明显在消瘦。
陈厚德看了看她楚楚的眼神,叹了口气终于软下心来:“好吧,我去和凌少说说,不过他同不同意不敢保证。”
凌亦深最近很忙,从云城回来就一直住在凌氏总部,要处理云福山的项目,还要处理借给厉华款项的事。
事情刚刚处理得有了些眉目,陈厚德的电话打了进来。
“凌少,就算您不放少奶奶,也该去看看她,她现在精神状况真得不太好,如果再这样下去,胎儿难免会受影响。”
凌亦深抽了一口雪茄,紧闭了一下眼睛,他还是心里有气,她竟然骗了他这么久,厉荣晖是他的亲生儿子,在玲珑住了三天,她竟然一点口风都不露给他。
她帮着一堆外人这样骗他,她就这么忍心看着他父子不能相认。
“你告诉她,想通了厉荣晖的事儿,我自然会去见她。”
陈厚德传递了消息,荣浅浅当场就蒙了。
从锦城回来,她虽然感觉到凌亦深是怄了气,但一直不知道什么原因。
现在说出来“厉荣晖”的名字,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厉闵御告诉他的?
荣浅浅低着头犹豫,厉闵御会因为一个云福山项目把她送给凌亦深,何尝不会把厉荣晖的身世拿出来作为筹码卖掉。
可是原因呢?他曾经舍命一样从绑匪手里救下厉荣晖,他曾经几次当众说厉荣晖是他的儿子,为什么现在又要把真相告诉凌亦深?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凌亦深自己查出来的?
要查早查了,怎么会等到这个档口呢?
荣浅浅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凌亦深松了口,她自然要顺着这个线索说下去,她找到护士要了电话,打给凌亦深。
“想通了?”凌亦深看到事玲珑的电话,直接接了起来。
“阿深……”她蠕了蠕嘴唇,“我记得当初厉先生答应我回锦城,是要给凌氏做总裁秘书的,你把我一直关在玲珑,算怎么回事?”
“嘟嘟……”
电话挂了。
凌亦深把手机扔到桌上,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她还是没想通。
荣浅浅愣了一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话没说到点子上。
再次拨号。
“说。”
“厉荣晖的事……”
他没挂电话,显然在听。
“他现在在西班牙,你知道他姓厉,这没什么好质疑的,阿深,你能不能不要公私不分,我……”
“嘟嘟……”
电话又断了。
他扔了签字笔,猛吸了口烟。
丫头真蠢,还没想好。
荣浅浅连续被挂了两次电话,心里终于没底了,他不是诈她的,他一定是知道了真相,不然依照凌亦深的性格,没有十拿九稳的事,他不会这样笃定地采取行动。
电话又响了起来,凌亦深深吸一口气,再次接了。
“阿深……”荣浅浅犹豫了两秒,“厉荣晖他……是你的……你的儿子。”
凌亦深终于吐出一口气,沉声说:“再说一遍,说清楚。”
“厉荣晖,是你的儿子,是你凌亦深的儿子。阿深,我……”
“为什么隐瞒?”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要追杀我,我以为你杀了我爸爸妈妈,我……”
她把他当成仇人。
“为什么把我儿子交到厉闵御手里?”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是他救的我,我要复仇,可没有任何底气和实力。”
凌亦深冷笑:“所以你把我儿子作为筹码卖给他,然后向我来复仇?”
他的话冰冷刺耳,带着阴鸷的戾气,荣浅浅下意识一哆嗦,愣了几秒。
“我……不知道之前的事是误会,但……厉先生只是遵循合同,他并没有伤害过荣晖。”
“荣浅浅。”他叫了她的全名,低沉的声线带着微微的颤音,“你在我跟前为厉闵御求情?你知道自己有多作死吗?”
荣浅浅一愣,她又失言了。
“阿深……我,错了。但是……”
“你等着。”
电话再次断了线,荣浅浅几近虚脱地倒在了床上。
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她觉得对上凌亦深,她就像进了一个罗网,怎么都逃不脱。
等着。
他让她等着。
等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才三天她就受不了了,难道要三个月,三年吗?
他是不是要关她一辈子?用一辈子的囚禁来惩罚她犯下的错误?
她绝望地把电话扔到一边,捂住双眼低声哭了起来,这样的死囚犯生活也许没有尽头了。
可才刚过了一刻钟,她就听到楼下有招呼的声音。
“凌少您来了,少奶奶在楼上卧室。”
荣浅浅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竟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