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浅呆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领路人过来叫门，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荣小姐，客人走了，老板现在让您送茶品过去。”
“哦。”
“荣小姐不舒服吗？您脸色很不好。”
荣浅浅愣了愣：“没，没有，有点走神而已。”
她进了天茗阁，这次里面只有凌亦深一个人。
他坐在宽大的水曲柳书桌后面低头看文件，荣浅浅摆了茶具在小茶几上，他并没抬头。
“请问，”荣浅浅抿了一下唇，小声说，“现在泡吗？”
他点点头，还是没有抬眼看她。
荣浅浅只好找了软垫，跪坐下去准备茶叶：“本周主打的是黄茶，霍山黄芽。”
她用茶铲取了一些样品，看了看凌亦深。
他坐在书桌后岿然不动。
荣浅浅叹了口气，只好自己起身，端着茶铲去让他过目。凌亦深匆匆瞥了一眼，随意扬了一下下巴，算通过了。
荣浅浅再走回茶几边，跪下来煮水洗茶。
洗过的茶水冲过闻香杯，她抬眼看了看凌亦深，只好拿着杯子再走过去。
“凌少要不要闻一下香气？”
这次凌亦深抬了头，盯着她，却没有接她手里的杯子：“你有没有事情想向我坦白？”
“啊？”荣浅浅眸子闪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凌亦深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盯着她等回答，荣浅浅脑子转得飞快，想想最近似乎并没有得罪过这位金主。
难道是刚刚偷听他和艾米的对话，被他发现了？
“没，没有啊。”荣浅浅摇了摇头，这种事万万不能承认。
凌亦深失望地收回目光，挥了挥手。
荣浅浅心惊肉跳，转身又回到茶几旁，这次冲了一碗新茶，心不在焉地第三次端了过来。
“凌少，茶。”
凌亦深放下手里的文件，眼神再次聚焦在她身上，没有接茶杯，依旧还是刚刚那句话：“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事要向我坦白吗？”
荣浅浅手一抖：“凌少，指的是什么事？”
“自己想。”
荣浅浅被他盯得发毛，皱着眉把进韶光公馆到现在的情况一遍遍在脑海里过，除了刚刚探出头偷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啊：“我，我没什么要坦白的啊。”
凌亦深“嚯”地起了身，突然一步跨到她跟前，偏着头冷冷问：“没有？”
荣浅浅一惊，手抖得差点把茶泼出去，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低头红着脸死撑：“没有。”
“好，你真好。”凌亦深几乎要咬牙切齿，“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是不是？”
荣浅浅吞了一下口水，他这么想藏住那个孩子吗？知道刚刚她偷听到了，竟然震怒？
凌亦深见她死活不开口，脸上的颜色更阴了一层。
“你老公死绝了，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他的话语低沉，却带着杀气，荣浅浅吓得要往后退，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茶碗陡然震落，茶汤洒了满怀，凌亦深纯白的衬衫上立刻一滩茶渍。
“啊。”荣浅浅愣了一秒，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帮他檫。
茶水已经温凉，凌亦深却觉得满胸膛烧得厉害：“果真还是像禾晟说的，得抽你两鞭子才行，不然你这条傻狗，就只有嘴硬。”
他钳住她在胸膛上不断擦拭的手，一个反转拧到背后，将她一把按爬在书桌上，从后面抵住冷冷地说：“明明傻里傻气的，偏要去装狐狸，你还真是能耐啊。”
荣浅浅眸光一闪，哦，原来是为了这个。
“说，谁给你的胆子？”
凌亦深俯身下去，贴着她的耳朵低吼，手已经绕到她腰际。
“禾导，我，只是帮他一个，一个忙。”
荣浅浅侧着头，半张脸贴在桌面上，她被压得快喘不过气。
“你还真是挺闲散，跑去帮禾晟？我是不是说过，要演戏来找我，不许单独联系禾晟？”
“可是……啊。”
“可是什么？”凌亦深扭着她的手腕，死死按住，一点不留情面。
荣浅浅忍了又忍，晶莹的一滴泪还是从眼角滴了下来，桌上的文件立刻阴出一圈痕迹。
“是禾晟……禾导……来找我……帮忙。”她毫无反击之力，心里难受至极。
“找你你就帮？我和你说的话，你怎么回回都不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