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到底有没有撞到对方,若是撞到了我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母公司楼下,我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前台小姐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对不起,邓总几个股东在开会,劳烦您在楼下等一会,开完会我会叫您的。”
开会?刚刚还看到母公司的一位股东出去了,我们还在路边寒暄了两句,怎么才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开会了?
虽然有些疑惑,我还是听话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想着一会该怎么跟邓总说。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周围的人也在不停地转换着面孔。
就在我的耐性被消耗的差不多时,前台小姐走了过来,带着一丝丝不太友好的微笑说:“邓总请你上去。”
对于对方的态度,我没时间计较,抓起包包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走。
电梯关闭的那一刻,许深的脸在电梯外一晃而过,我伸手想要拦住电梯的关闭,却已经晚了。
我微微蹙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东深已经不在许深手里了,就算他掏空了财务又怎样?也没有资格来这边啊。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电梯在次打开,秘书小姐那张谦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微笑着说道:“董总您好,邓总吩咐我在这儿等您。”
我点头跟着她的脚步往邓总的办公室走去。
见过烈秦集团的张狂布置之后,其余公司在我来说,都不算是大规模。
邓总办公室离电梯比较远,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才到。
整整一面墙都是落地玻璃,可以很好地观察到外面办公的情况。
办公室跟池烈寒的没办法比,倒是比我的办公室好多了。
邓总坐在办公桌后,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客气的对我挥了挥手说:“坐下谈。”
我知道,他这是在生我失约的气,毕竟我理亏在先,又有事求着人家,所以态度自然要谦卑很多。
落落大方的在他对面坐下,我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邓总,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是有事求你来了。”
秘书小姐熟稔的倒了杯咖啡给我,转身出了办公室。
邓总笑笑,很笃定的说道:“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找上我。”
我‘哦’了一声,却并未急于开口讯问。
邓总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说:“你上来之前,许深才从我这边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是保持着面色不变,淡定的看着他说:“相信邓总已经知道,许深现在跟东深没有任何关系了。说白了,这东深已经改朝换代了。”
“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同意跟你谈。”
他这么说,让我心里稍稍有所松缓,足以证明之前那件事给许深带来的影响还未过,只不过邓总是掐着许深的脖子,在跟我谈事。
当然商场上在意的是利益,谁的利益大,谁的腰杆就是硬的。
我身后有池烈寒,我自是不怕许深的。
虽然池烈寒最后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但能利用时自然是要利用的,光是他的名字,就足以震慑一些人。
“当然,我也知道东深的财务被掏空了的事。”不等我想完,邓总接下来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我从头到尾淋了个彻底,我没想到许深会这么狠,这是要把东深往死里逼,显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了。
我忍着心里那股恼意,挤出一丝平淡的笑意说道:“邓总,你觉得许深的话能信吗?东深怎么说也是上市公司,若是发生那样的事,早该退市了吧?”
商场上这样的事不乏其例,上市后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得不面临退市的局面,并且没有一例是在从新上市的,几乎都面临倒闭,债务重组的危机。
其实东深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局面,而我却是打肿脸在充胖子,为了东深,更加为了自己的尊严,不得不咬着牙硬挺。
见我信誓旦旦的样子,邓总的话锋一转笑道:“也是,东深在怎么说也是一家股份制上市公司,若是真出了那样大的事,那些股东早就闹起来了。”
我松了口气,默默的为许深献了一束菊花,这还真多亏了他当初的英明抉择,所谓的股份制不过是幌子而已,几个股东根本就不存在,股东的名头更是子虚乌有的事,为了上市他打通了多少关节,买通了多少人,我心里在清楚不过。
他之所以没有拿股份制这事来闹,就是因为我掐着他的把柄,他不敢轻举妄动,这还要多亏她那个冷酷的妈。
若不是她逼着我去陪许深的客户喝酒,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的猫腻,如同攥住了他们的七寸,让他们进退不能,恐怕现在他们也在懊恼不已吧。
这就是他们在害了我以后,要付出的代价。
“既然邓总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更应该明白跟东深从新合作,是在好不过的一盘棋。”
我腰杆坐得笔直,即便被邓总晒了那么久,依旧没有要落下风的趋势。
也许这就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的优势吧。
邓总被我这种架势给镇住了,笔挺的身姿向后靠去,伸出拇指挠了挠眉心说:“这个,的确是好棋,毕竟我们公司跟东深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了,可那时东深在许深手中,他对东深十分了解,如今东深转给了你,而许深在外面又来了一家公司,有意要跟东深打对台,你们两家都要我们的货源,还真是让我们有些为难那。”
猛一听到许深在外面又开了一家公司,我的后脖颈就是一阵阵的抽疼。
我换了个姿势,掩饰掉心里那股焦急,表情淡定的说道:“邓总,你这为难实在是来的太没意义。”
听到我的话,邓总也不恼,看着我询问道:“怎么个没意义?”
我淡然笑笑,伸手拿过他面前的烟灰缸,里面洋洋洒洒几处烟灰,应该是刚刚许深来时抽的。
“许深新开公司规模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跟东深没办法比,您应该知道上市的不易,他想要上市还需要个三年五载,你觉得那时的东深,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邓总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像似就在等我这句话一般询问道:“会是怎样的?”
我呵呵一笑,倒掉烟缸里的烟灰,又顺手拿过餐纸,将玻璃烟缸擦得铮亮。
直到晃眼时才放回道他面前,不紧不慢的说:“烈秦有多大,我就有把握将东深做多大。”
我这海口是说顺嘴了,现在更是肆无忌惮了。
邓总猛然起身,激动的神情有些无法掩饰,却又勉强控制着自己说:“董韵啊!你可不能框我,好歹我也长你这么多岁,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我淡定自若的笑:“邓总,你不信我,还不信我背后的人吗?”
这是我的杀手锏,也是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拿出来的一张底牌,我相信,只要这张牌一打,邓总绝对拿下。
果然,他似乎等的就是我这句话,激动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公司跟东深的合作还会继续,至于这合约的事……”
“您若是不放心,我现在当着你的面给池董打个电话。”
话音落,我拿过包包往出翻手机,却被他一把按住笑道:“池董那么忙,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如今整个商界,有谁不知你跟池总的关系啊。”
我就是一愣,莫名的询问道:“什,什么关系?”
不是我装,实在是我跟他的关系,只界限于几个知情人知道而已,着实没有闹到全世界都知道的地步,并且他还是那样的身份。
一如我当初所想,他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烈秦的股票跌升。
邓总伸手隔空点着我的脑袋笑道:“董韵啊,在装可就没意思了,现在谁不知道,你跟池董过几天就要大婚了?这喜帖都递到我们公司执行董事那边了。”
我就是一惊,身上一阵阵的冒冷汗,池烈寒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他母亲那关能过吗?就算他扛着巨大的风险过了那关,还有很多关等着他过,他这闹得是不是有些大了?
就为岑薇这么做,他是不是疯了?
岑薇这个名字在次闯进我的心湖,炸的湖面波涛汹涌。
以前这个名字是发小的代名词,可现在无形中成为了情敌的代名词。
若是岑薇知道,一定会生我气吧。
见我坐着发愣,邓总微微蹙眉道:“怎么?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道?”
我被他的声音惊回了神,忙摇头说道:“怎么会不知,只不过没想到他会搞的这么隆重,我们原定就请几桌家人喝个酒而已。”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就请几桌家里人啊?池董什么身份?那可是烈秦的领头羊,也是整个商业界的翘楚,不说他跺跺脚能让商界抖三抖吧,那也能让股市震个三天五载……”
他这马屁拍的实在是没道理,池烈寒又不在这边,跟我说这么多,不等于白说吗?
但我还是耐心的听完了整个过程,便迫不及待的说:“既然邓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的合约不如一会签了吧。”
打铁趁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保持着淡定的笑容,不让他看出一丝猫腻,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我这么急会不会让他起了反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