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商律忍不住开口讯问,让我的头皮有些发麻,想着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不想池烈寒牵着我的手举到面前,带着谦卑的笑意说:“我太太。”
我心中就是一颤,他怎么可以这么公然的将我介绍给别人,就不怕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吗?
在怎么说他也是大公司的老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公司的形象,哪怕说错一句话,都会影响他未来的歧途。
“偶?没听说过池总结婚啊?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邀请我们?”
两个人满脸责怪的看着池烈寒,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我满脸惊愕的神色,他们独属于老年人那种松懈的身材,在阳光下晃的人有些眩晕。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那发自内心的宠溺从他眸中闪过,让我怀疑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整个人处于关机状态,完全懵逼了。
“两位可真是错怪我了,我跟太太虽然登记了,但这婚宴还未来得及办,当然喜帖都已经写好了,这几天就会给两位发出去。”
他很淡定的解释着,而我却越发的不淡定了,我能感觉到双手在冒汗,尤其是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汗腻腻的。
商律闻言,眸子里闪耀出一抹祝福之色,上前拍了拍池烈寒的肩膀,终于有了长辈欣赏晚辈的姿态说:“原来是这样啊!池老弟这作风还真是一点都没改,风风火火迅雷之势。”
末了,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我打骨子里透出一丝毛骨悚然来,直觉这个商律,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我这还未想完,他就已经对池烈寒摆摆手说:“老弟,借一步说话。”
池烈寒点头,终于松开了拽着我的手,递给我一个老实待着的眼神,跟着商律移步到了泳池的另一头。
泳池里还有几位老人家在游泳,那动作,那姿势,酣畅淋漓的让我艳羡。
对于我这种旱鸭子来说,能在水里游泳的人,都是美人鱼,没有年纪的区分。
商律拉走了池烈寒,我则有些尴尬的站在任老面前,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场面有些冷。
我冲着任老淡定的点头,以表示晚辈对长辈的恭敬,但他那双锐利的眸子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晃的我有些眼晕。
“丫头,刚刚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吧?”终于还是任老打破了宁静,却是吓的我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我想否认,却又觉得太过虚伪,人家都已经看到了,我若是还不承认,只会给别人不好的印象。
我硬着头皮点头道:“对不起,刚刚听到向逸淳几个字,我好奇而已,便过来听两句。”
对于我敢于承认的态度,任老眸子闪耀出一抹欣赏,转身在躺椅上坐下说:“坐下吧!老商那个唠叨鬼,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索性我们两个坐下聊聊。”
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坐下跟他聊聊,因为我跟他就没什么共同语言。
但人家身份摆在那里,池烈寒这样的都叫人家一声任老,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人家?
我顺从的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池烈寒分毫,只盼着他们能快点聊完,我们好回去说说东深的事情。
任老将拧干的浴巾铺在旁边的躺椅上晒,随后躺下对我说:“池太太,敢问在哪里高就啊?”
我嘴角一抽,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也不算是高就,就是在东深公司上班。”
“东深?”他的语调就是一杨,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有些不好。
不等我询问,任老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却是不达心底的说:“东深的水很深啊,你都敢接手,你还真是女中豪杰。”
我心中又是一晃,转头看向任老满眼疑惑。
任老也不跟我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许深这个人,我接触过,那可是油滑的很,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他会那么容易就拱手相送?还是你这样的女娃子,他不掏空你的财务才怪。”
就连外人都能看出的道理,我却是没看出来,我转头看向池烈寒,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吧?只不过是默认事情做成,然后在后面看我的笑话。
毕竟收购东深的事,可是他池烈寒一手主导,而我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
这个念头一出,我冒了一身的冷汗,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难受。
见我不说话,任老那双看透世态炎凉的眸子闪了闪,笃定的说道:“看样子,我说对了。”
这话我更是没办法去接,只能低头沉默不语。
任老闭了闭眼,眼底深处滑过一抹鄙视,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许是不想我太尴尬,又或者事情本来就跟他无关,他开始转移回正题说:“池太太,我们还是说说向逸淳吧!”
我转头看向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记着这事。
“你应该知道他怎么得罪你先生的吧?他在律师界也混不长了,万幸的是他不止是律师,也有自己的生意,所以还不至于饿死。”
任老像似有意在告诉我什么,话里的含义很隐晦,让我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消化得了。
他们这样的长辈就是这样,说话总是留一半,让人总也想不明白,神秘兮兮的忒让人讨厌。
我依旧是沉默不语,因为跟陌生人说话,尤其是任老这么精明的陌生人,我觉得我还是能少说,就少说,搞不好被人窥探了心事也不知道。
见我不太爱说话,任老的脸色沉了下去,那样子着实让人有些后怕。
正在我犹豫着怎么开口缓和气氛时,池烈寒的身影如同救星一般出现在我面前,就连笼罩我的影子都带着一丝冰寒。
伸手将我拉起来说道:“走吧。”
对于他的要求,我迫不及待。
可任老那在我身上什么都没问出来的阴郁眼神,还是没能逃脱我的眼睛。
“任老,商老,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我的婚礼还请两位务必给个面子前来参加。”池烈寒客气的说着,可那双眼眸的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任老没有起身,冲着我们两个人摆手道:“去吧,年轻人的世界真好。”
商律站在泳池边,对池烈寒说:“池老弟,我的建议,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毕竟现实是残酷的,这也是上层社会的定律,想要入圈就该接受。”
我疑惑的看向池烈寒,不知道商律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并且商律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池烈寒的表情很淡漠,挂着一丝疏离的笑意说:“我记下商老的教导,回头会好好考虑的。”
商律点头没在说什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如同游鱼一般射了出去,没几秒便已经多了对岸,着实让我咋舌,这速度堪称游泳健将。
我跟在池烈寒身后,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家楼下,等着电梯的同时,我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商老究竟跟你说什么?那么神秘?”
他没说话,拉着我的手却是紧了紧,攥的我手心微微的疼。
电梯打开他迈步而入,我紧随着他走进去,看着贴合着电梯里的镜子发呆。
他一米八七的个头,我站在他身边如同小鸡,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有些不愿放弃的唠叨着:“总感觉商律没安好心。”
我说的片面很广,也包含了向逸淳那件事。
他终于开口了,冰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的说:“商老让我考虑婚前协议。”
我全身一僵,看着电梯叮的一声缓缓而来,一双腿却是僵硬的无法动弹。
他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压根就不在意,拉着我往家走,步子快的我小跑着才能跟上。
“少爷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刘妈恭敬的站在门口,弯腰伸手去给池烈寒拿拖鞋。
后知后觉的我,哈巴狗一样抢着去做刘妈的工作,着实不太适应让老人家为我们服务。
他从始到终都没说话,心安理得的看着我给他拿拖鞋,并且弯腰为他穿上,那高傲的姿态,就跟皇帝似的,让我很想跳起来揍他。
但刘妈在,身为他现任太太的我,自然是要给他面子的,若是哪天我真的卸任了,我才不会这么恭敬他。
“晚饭刘妈看着做吧。吃什么太太会帮你的。”
我才直起来的腰差点没闪了。
这是让我过来给他当保姆吧?就连做饭这样的事都交给我了。
他不是很有钱吗?干嘛不给自己请个保姆?
我腹诽着,跟在他身后,并没有要去厨房的意思。
他在前面走,高出我一个头的身影猛然顿住,让我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霎时间鼻子酸的要命,我疼得抱着脑袋在原地转。
咬牙切齿的说道:“第几次了?你停下就不能说个话吗?”我可怜的鼻子啊。
结果抬头,人家早就不见了。
我这郁闷的,还不得不快速的往他书房追去。
汉白玉大理石打造的书房,充斥着一股冷漠的气息,就跟他一样,冷的让人全身打摆子。
他坐在书桌前面看着电脑,漆黑的屏幕上闪耀着几个彩色的线条,高高低低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