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让我突然觉得心安了,至少这个陌生的宴会,我不在孤独。
我转身走过去,扒拉开宋连那拉死猪一般的身影,挽住蒋姿那执拗的胳膊说:“死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蒋姿正在跟宋连拉锯一般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脸上闪耀出一抹惊喜道:“我去,小韵,你也来了,早说啊!我就不跟他这拉扯了。”
宋连松了口气,伸手整理了一下洁白的西服,打扮的油头粉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大家公子的骄傲不逊。
还别说,这孙子正经起来不是人。
但跟池烈寒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瞪了眼装逼装的很来劲的宋连,蒋姿将我拉倒一旁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宴会吗?搞的挺隆重的。”
我摇头,表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并且是被临时抓过来的。
蒋姿深有同感的点头,愤愤的说道:“我跟你一样,若是早知道,我才不来那!还是以他女友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话未说完,眸子里闪耀出一抹自卑的神色。
我知道她喜欢宋连,却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而不敢站在他身边,更加不敢陪他出息这么隆重的场合。
我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蒋姿知道我再说什么,耷拉着脑袋很不情愿将自己曝光在人前。
见我劝服了蒋姿,宋连走过来冲我眨了眨眼说:“谢了,回头请你吃大餐,这娘们我怎么说都不听,也就你能治…姓池的也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他的话说到一半,被蒋姿一眼瞪的转移了方向,我着实觉得没必要理会这二逼,拉着蒋姿就往酒店里走。
此时不少人从高档车里走下来,引起一阵阵惊呼,跟明星走红地毯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好奇心起,挽着蒋姿的胳膊询问宋连:“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社会名流过来?”
宋连撇撇嘴,那样子很不削的说:“姓池的没有告诉你?”
早已习惯他对池烈寒的称呼,我全然不当回事的点头。
宋连这才解释道:“孟浩然结婚,听说还是个名媛,所以这婚礼办得也就隆重了。”
“孟浩然结婚?有没有搞错?这么大的事,为何新闻报道一点痕迹都没有?”
显然蒋姿比我更注意这些上层社会人士的动态。
宋连脸上那讽刺的意味更深了,偏头看着我说:“问她啊。”
我惊愕的张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询问道:“问我?为什么要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就在宋连要搭茬的时候,耳边响起突兀的声音:“呦,这不是玩世不恭的宋公子吗?怎么有空过来参加婚礼?真是荣幸之至啊。”
这声音虽说着荣幸,可一点荣幸的意味都没有,反而透着丝兴奋的调侃,让我不自觉蹙眉,对这声音的主人带了一丝反感。
也许是因为池烈寒的原因,虽然宋连一开始不太待见我,后来因为蒋姿跟我走的稍稍近了点,但是有人埋汰他,我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当然比我更不乐意的是蒋姿,刚刚还跟宋连打的灰土暴尘的,如今却是护小鸡一般开口说:“玩世不恭?有吗?宋连可是我见过最正经的富二代,不知这位家教不严,说话不长脑子的先生贵姓?”
我看到宋连嘴角微微上扬,并未打断蒋姿的话,这厮竟然让蒋姿给他出头,忒不厚道。
对方被蒋姿三言两语给顶的说不上话来,伸手掩了掩唇以表示自己的尴尬,正在寻思着怎么回答蒋姿的话时,蒋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拉起我跟宋连就往宴会里面走。
与那人擦肩而过时,宋连狡黠的目光扫射着他,讽刺的说道:“孟老二,我虽然是个富二代,却比你这个啃哥哥的蛀虫强多了,如今老子找了这么个伶牙俐齿,说话能噎死你的女人,你可要再接再厉偶。”
孟老二被气的不轻,冲着宋连扬拳头,被他身边的人一把抱住说:“二少爷,今天可是大少爷的婚礼,你可千万别给他惹事,这可是池烈寒的发小,也是名流里的小霸王,得罪不起的。”
这一番话下来,我心中立马明白了什么。
孟浩然与池烈寒打擂台,上层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池烈寒想做的事,他势必会插上一脚,收购东深的事,池烈寒做的相当隐秘,若不是他提前告诉了我,就连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以至于孟浩然没有机会插足。
后来东深遇到危机,我想他孟浩然看热闹一定看的很开心,使没使绊子就更加没办法说了。
如今这么着急结婚,并且连新闻报纸都没有消息,看样子一定是得知池烈寒跟我要结婚这事,所以抢在池烈寒之前举办了这场婚礼,无疑就是告诫池烈寒,凡事他都会抢在他之前。
只是苦了这位新娘,成为了孟浩然跟人攀比的牺牲品。
可我跟她又有什么区别?她是攀比的牺牲品,而我则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自己又是谁的牺牲品。
心中滑过一抹惆怅,脚下的步伐也僵硬了很多。
布置的华贵盛大的婚宴礼堂中,几十桌的婚宴气场着实让我咋舌,这么匆忙的情况下,孟浩然还能请这么多权贵到场,若是给了他时间,他岂不会造就出一场惊天的婚礼?
来来往往的人群,压抑的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跟蒋姿宋连打了个招呼,我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安静的洗手间里,打扫的特别干净,奢华的如同普通人家的客厅,着实让我佩服有钱人享受的程度。
掏出手机拨通池烈寒的电话,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到,而我能不能早点回去,因为我实在是不适应这个场合。
但是他的手机怎么打都没人接,我只好挂了电话,靠在洗手台前发呆。
婚宴八点十八分开始,因为孟浩然是二婚,所以选择在了晚上,至于他第一任太太怎么回事,我没心情去问,那毕竟是人家的事,轮不到我闲操心。
正在我看着时间发呆,准备到点在出去时,就见一个小姑娘慌里慌张的冲进来,哭花了的妆容让人看着别提多揪心了,抱着包包的手抖得厉害,看到我时那双眼如同惊弓之鸟,却是转身冲进了其中一间隔断。
我微微蹙眉,不知一个小姑娘,在这么高档的酒店发生了什么事,才会狼狈到这个样子。
门口突然想起吵杂声,几个大汉在外面敲门嚷嚷道:“有人没有?有人出来应一声。”
额头传来微微的刺痛,我本不想管这事,却因为对方实在太大声,而吵得心有些不舒服,索性拎着包走过去,猛然打开门说道:“有病啊?不知道是女卫生间吗?男的在对面,眼瞎怎么着?”
几个男人被我这气势吓了一跳,在看到我这穿着,显得有些为难了。
其中一人对我说:“那个,女士,请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跑进来,穿着米色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个包包,妆容吧!有些花了,年纪在……”
他详细的描述,让我一下想起了刚刚跑进来的女孩,以及她那吓的哆哆嗦嗦的模样,这才搭眼仔细去看外面的这些人,清一色的黑衣墨镜,拽的跟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似的,让我没来由觉得厌恶。“
“没看到,卫生间里就我跟我姐们,不信的话,自己进去找,但我事先申明了,能来这边参加今天宴会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你们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我转身让出了身后的路,学着池烈寒的样子,目空一切冷着脸。
几个人果然被我吓唬住了,冲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之后,快速的离开了。
我这才返回到洗手间里,敲了敲那女孩的隔断门。
“谁。”女孩的声音带着警惕,细微的颤抖没能逃过我的耳朵。
我望着褐色大理石墙面上镶嵌的金丝雕花说道:“外面的人走了,估计你逃不出去的,这个酒店到处是监控,不等你跑到大门口就会被逮住。”
里面没了声音,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转身要走,终究是有些不忍,回身看着紧闭的隔断门说:“你若是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我不敢说百分之百帮你逃出去,但是总有一点机会的。”
隔断门终于打开了,露出女孩鬼一样的妆容,若是夜晚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遇到她,我说不定会被她吓死。
她看着我满眼祈求道:“姐,姐姐,你真的能帮我吗?”那声音稚嫩的,根本就是未成年。
我叹了口气说:“你在这里别走,等我十分钟,我找个人过来。”
不等我迈步,她的语调突然变了,带着哭腔说道:“你,你该不会是他们的人吧?”
我莫名转头,突然觉得特别好笑,扬手挥了挥手手上的戒指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姐姐我可是结了婚的人,不会说谎的。”
我也不知我为何要给她看婚戒,直觉这样做会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