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惊的厉害,关掉视频后还没来得及给对方回邮件问他是谁,陌生号码的来电就在我手上炸响,惊的我浑身猛地发紧。
号码字数很吉利,不是卖保险做广告能有的。
我顿了顿接起来,竟然听到宋连不耐的语调:“米兰会所,来接姓池的回家,他喝多了。”
迷糊了一下,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我深深提了口气:“哪个房间。”
宋连报了房间号果断挂掉电话,只是挂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那边似乎有什么压抑着的声音,心里觉得异样又没多想,脑子里一直想的是池烈寒怎么又喝多了?
打车到米兰,按照宋连说的包厢找过去。
原以为推开门会看到一屋的女孩子,但现实和想象完全不同。
只有两个人,并且池烈寒不在包厢里。
宋连懒散的坐在沙发里,跟他隔着四五个人的位置上的确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皮肤雪白穿着月白色长裙,一双镶钻高跟鞋的女人,清丽娇艳,脸上淡淡的妆容恰好到处。
我忽然想起一个词,美人如玉。
站在这种女人的面前,我会立刻觉得自惭形秽。
“跟姓池的领证的就是她。”宋连忽然开口,没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态度很认真。
心头猛地一颤朝那女的看过去,我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池烈寒根本不在,宋连只不过是找了个由头把我骗过来,或者说是这个女的找了个由头让宋连把我骗过来。
短暂的思考过后,我迅速回过神来。
进来包厢把门关上,朝沙发里的女人看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温小姐你好。”
她和宋连都盯着我,同时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讶异。
“不怪他为了娶你推掉我们的婚礼。董小姐,你很聪明。我是温如玉,温润如玉的温如玉。抱歉,让宋连把你骗过来。”她很礼貌的笑,甚至站起身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在她之前我见过林雨菲的嚣张跋扈,见过茵子的妖娆圆滑,和她们俩的手段比起来,这个温如玉的段数不知道要高多少倍。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高贵修养和气场,就算简单的一句话,都可以让我自卑而死。
而且她这么客气我反倒不好发作,只能伸手和她握。
刚才宋连大约以为我们会打起来,现在看到这样可能觉得没意思,站起来跟温如玉说出去找乐子,开门走了。
房间只剩下我和温如玉两个人坐在沙发里,这房间又大又豪华,但莫名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董小姐喝点儿什么呢?”温如玉礼貌的笑意让人觉得疏离,但不会让人厌恶。
因为颜值高。
我慌忙摇头,被她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优越感窘的搓衣角:“不用了谢谢。”
她笑笑,自顾拿起桌子早就醒好的红酒,浅浅的倒进高脚杯里,端起来看着杯子里红色的酒液:“你不必太拘束,我并没有打算为难你。其实我也不喜欢被父母左右婚姻,烈寒也是一样。我只是对你很好奇,因为你实在是……”
温如玉皱起眉,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我酸溜溜的接着她的话说:“因为我实在是配不上池烈寒,你可以直接说,我没关系的。”
“董小姐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烈寒很优秀,追他的女孩子也很多。而且你过去的事情我知晓一些,我有些想不通他在想什么。”温如玉轻轻摇晃着酒杯,脸上仍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
被她的这番话压的喘不过气,她所谓的过去的事,应当就是我和许深结婚怀孕被堕胎的事。
这是我人生中永远的污点,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任凭我怎么刮碎了骨头也是抹不去的。
平心而论,我一个二婚女也的确配不上池烈寒。
这是事实,可只有事实才是最扎心的。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温小姐应该问池烈寒,而不是我。抱歉,我要先回去了。”我站起来想走,怕多一分钟就会被温如玉身上流露出来的感觉击的溃不成军。
只是我话音刚落,门忽然被人大力的踢开。
温如玉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来,一点波动都没有的轻抿了一下红酒。我没她那么好的定力,踢门的动静惊的我浑身一震,本能反应的扭头去看门口。
“谁让你见她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意。
池烈寒站在门口冷冷盯着我,他背后还跟着嘴角冒血的宋连,再看池烈寒袖口有血迹,我咽了口唾沫,他俩刚才在外边打架了?
“我这就准备回去的。”我低声的回答,心虚的好像偷东西当场被抓似的,连池烈寒的眼神都不敢看。
他稳稳当当的脚步声由门口到耳边,接着掠过我走到温如玉面前,语气加重了几分:“谁让你见她的!”
我心里一惊,这话怎么不像是说我的?
蓦然抬起头,就看到池烈寒半眯起的眼底尽是寒霜,盯着沙发里的温如玉:“谁给你的胆子!”
我仓惶的去看温如玉,面对池烈寒的凛冽,她竟然一丝不乱的喝完最后一口红酒,然后面含笑意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缓缓站起身来和池烈寒对视:“你何必发脾气呢,我没和她说过什么。”
池烈寒沉着眸子扫我一眼,我站在原地觉得尴尬的要命。
“别再有第二次。”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往后倒退一步让出条道。
站在他侧面我才看清楚,池烈寒鬓角有一层细密的汗珠,鼻息也有些快,像是急着赶来的结果。
温如玉从沙发和大理石桌的缝隙里走出来,拎起包走到我面前:“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接着昂首挺胸离去,留下一道轻轻浅浅的香水气。
温如玉出门后宋连赶紧跟上,池烈寒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的把我从米兰会所拽到地下停车场。
胳膊被他这一路攥的发疼,疼的我忍不住了:“池烈寒你放手,弄疼我了!”
“给我老实点!”他低沉的呵斥,凶巴巴的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
我被他一路拖上车,他开车跟不要命似的,一脚油门飙出去老远,等他沉默的开了好远我才惊觉,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急了。
他沉缓缓瞟我一眼:“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