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你是什么意思？”顾以铭的脸色摆明了只剩下公式化的笑。
黎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总感觉，这只手如果不再抢救一下，估计一下午都要用来照顾它了。
她开始小心的挣脱，手腕却被狠狠的一握。
X，更紧了。
这一刻，黎笙想骂人。
“我还有别的意思？我竟然还不知道。不过呢，不巧的是，顾总你说的方案我看过了，那个pass掉的话，麻烦顾总给我一份更好的，既然是出自黎笙的手，那她就别再参与这里了，暂时就这样吧。”
说完也只是随意的一瞥，仿若毫无干系。
顾以铭的脸色差的可以，一双手越握越紧。
方敬尧略一颔首，转身就离开了，就像是无意中路过训斥的上司。
看着顾以铭头上冒起的青筋，黎笙还是聪明的，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再触怒顾以铭了。
“疼……”她放低了声音喊道。
顾以铭一愣，迅速放开手。
果然，红了那么深的印子。
黎笙望着手腕的红印，心里有些惆怅。
“你和我一起去吧，就现在。”被扰乱了的话题终于还是兜兜转转回来了。
黎笙望着顾以铭许久，终于还是点点头。
现在，脸皮已经破的不能再破了，再这样下去，祸害的迟早是顾父。
她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只看到了一边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的林夕。
“林夕，抱歉，我临时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黎笙望着林夕抱歉的说道。
林夕缓缓点点头，一言不发。
就像是在无声的苛责一样，她看着黎笙的目光中带着谴责。
黎笙顿了顿，终于还是拎着包转身离开了。
顾家。
黎笙在厨房里削着苹果，细心的分成一块块，放在盘子里用牙签插上，端到外面。
“爸，吃苹果。”
盘子落到沙发前的桌子上，黎笙只是笑吟吟的说。
也不知道爸昨天到底说了什么，看顾以铭现在看到爸的神情还是不对劲的。
“黎笙啊，你别管苹果了，坐下，爸和你们说件事。”
黎笙乖巧的坐在一边，等着顾父的吩咐。
“黎笙，再过一个月你们就要订婚了，这期间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事情，所以不管是怎样的，一定要挺过去，知道了吗？不能随便再出问题了，爸经受不起。”
脸上是平常的淡笑，她点点头，没有任何的情绪。
“好啊。”
一如既往。
只是顾以铭抬头看了看她，眼中透着些许的不信任。
黎笙顿了顿，继续开口：“不过，以铭同意了？”
顾父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由不得他不同意。”
从某一点上，黎笙还是有些同情他的，没办法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即使喜欢的那个人心口不一，心肠歹毒。但他不知道，也不相信，这也算是万幸的。
黎笙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次叫你们过来，还有就是我知道你们肯定都不在乎订婚仪式，所以订婚的交给我，你们到时候到就可以了，记住了，到时候，顾以铭，你要是跑了，后果自负。”
哦，看来还是做过挣扎的，只是最后失败了。
黎笙看向顾以铭的目光中带着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悲凉。
老天长眼，大家一起痛苦。
顾父这一次只是喊她们回来商讨事情的，大致的嘉宾和流程他们也要清楚。甚至连订婚戒指，顾父也为他们准备好了。
黎笙突然觉得对不起顾父。
明明是他们的订婚，却是让顾父来操心。
而偏偏，他们之间也没有其余的这种感情了。
突然觉得这样的痛苦真是折磨，黎笙微微仰头，心脏处只觉得隐隐的犯痛。
自己是为什么觉得，这样也是一种生活？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顾父反复的核对和细细嘱咐之间过去了。好几次，黎笙都想说，如果只是订婚就这样的麻烦，那结婚呢？
顾父兴致勃勃的说着，一件事一个细节都解释的清楚，耳鬓边的黑发掺着白发。
就是这白发，让黎笙看了半天，最后忍耐着听完了他说的一切。
晚上，她委婉的拒绝了顾父邀请留下来的想法，只是看着一边闷闷不乐的顾以铭开口提醒：“我记得你好像是用我的方案把我兜过来的，那么你加油。”
她只想提醒顾以铭，他用她辛苦了一星期的成果换她回家。
那个好好的方案说不要就不要，活该方敬尧那么对他。
顾以铭回头和顾父说了什么，顾父点头后，转身就朝黎笙走来。
“干嘛？”
“送你。”
“那么好心？”黎笙诧异了一把。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我只是不想再听念叨了。”
黎笙无所谓的耸耸肩，脚步毫不停留，转身向外面走去。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开拓到话题上，或者，她现在不想找话题。
车上，刚坐进去的时候气氛还有些沉闷，黎笙打开窗，毫不理会顾以铭刚打开的冷气。
还是自然风吹着舒服。
黎笙依靠在车窗边上，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眼安然的享受着夜风。
真困。
顾以铭顿了顿，缓缓开口：“黎笙。”
“干嘛？”
懒懒的语调就像是小猫抓挠在心上一样，顾以铭顿了顿，瞥了一眼迅速转过视线。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好好的聊一聊了？”
“之前不算？”
吹得凉爽的夜风也没有起到转移注意的作用，反倒是将她有些困意的脑袋吹清醒了。
“订婚我跑不了。”
“然后呢？”
“但是我是不会对你有感情的。”
“知道了，下一个。”
黎笙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朝着车窗外，脸上扑来凉风，困意又逐渐上来了。
“结婚，我是不会的，最多订婚。”
她困了，只是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声音说的那么坚定，迷糊之间点点头，开口：“好。”
唯独这一句，怎么都不像是犯困的人说的话。
是了，困和不困，谁知道？
最后他还是送她到了格林公寓。
她简单的告别，在车外做着最后的道别。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