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在讨价还价方面做的的确还不错,到底,顾以铭终于答应了。
晚上要回去的时候,温念终于姗姗来迟。
“下班了?”
她懒懒的开口问。
“……”
黎笙终于沉重的说:“你看看现在的天色,多晚了?不下班难道还加班?”
“噢,你方案递交上去了?姓顾的为难你了?”
“嗯,没有。”
眼前的人微微错愕的转头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他竟然没为难你。”
“你是多想让他为难我。”黎笙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温念耸肩:“我可是好心来看你的,要是平时的话,这个点我还躺家里床上呢,至少明天中午才起床。”
她信,温念就是个懒的,在她看来自己疲倦了一次,她能够休息上三四天才回来。
这一个习惯到现在也没改。
“走吧,既然你要下班了,那我们去吃东西。”
黎笙点点头,也不犹豫,转身拉着温念就冲着甜品店去了。
她不放心老板娘。
离甜品店还有一条马路的时候,她远远的就看到老板娘在那边招手。
她笑了,用力的挥手。
最后温念还是被她拖着去了甜品店,点了两个简单的饭,再加上一点小甜点,晚饭也算是这么解决了。
因为身边带着温念再加上顾客多的原因,黎笙也不好上前随便询问,干脆在点单的时候拉过萧越问情况。
萧越告诉她,情况很好,只要不是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没什么危险,瞒下来也成功,老板娘没起疑心。
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
黎笙松了一口气,却隐约的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心底里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是一根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着她。
她迟疑着犹豫了许久,终于回去了和温念安安静静的吃饭。
只是温念注定了不会老老实实的等着。
“怎么了?”熟知黎笙的脾气,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
黎笙顿了顿,没有声响,声音淡然。
“没事,这家的老板娘我认识,昨晚临时去了趟医院,现在担心来问问。”
“噢。”
听来肯定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不用继续和他假恩爱了?”她慢慢搅拌着手下的汤,动作娴熟。
“不用,现在大概都恢复了一些,多少也是有用的。”
“但是就你爸的破脾气,根本就不满足于这些。”她冷笑,一语道出。
黎笙语塞,顾父的确不会满足于这些的小小回升,只是顾以铭坚持不再订婚,也坚持不结婚,但是顾父的脾气,极有可能私底下开始筹办婚礼,到万事俱备的时候再来告诉他们,逼迫着他们做决定。
她突然觉得头疼。
温念抬头,看到她的神色也隐约的猜出了她想到了什么,不声不语的低头。
认识黎笙,不凑巧的,讨厌上了顾家其它人。
那会儿的黎笙性格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别人的自暴自弃是放弃,什么都不做,最后一事无成。她的自暴自弃是将自己放弃在学习上,不管不顾的,这样做到了最好。
也许就在某一天的突如其来,她注意到了这个高中一直在高榜上的人,她乖乖女的模样依旧在学习,只是看到的这个女人后,两个人的时间出乎意料的撞在一起,久了,就开始聊天了,说得多了,就了解的多。
这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她的第一个印象。
至于是什么时候把黎笙当成自己真正的朋友,那应该是黎笙在不知情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为她挨了一顿打的时候开始。
那是个笨蛋,不知道她会打,但是也不跑。
虽然看上去傻极了,但就是这一点她总算是真正的接纳了黎笙。
而黎笙,压根不知道温念心里想过了这么一个弯。
只是在那晚看到温念打人娴熟的手法,最后从温念口中得知一个高中。
没多久,就遇到了那个渣男,让温念放弃乖乖女的形象。
温念如火般的头发在她眼前仿佛一个鲜明的生命体一样跳动着,她愣了愣。
她想起来,温念曾经自嘲过,自己的名字,太大家闺秀了,觉得不装装样子太对不起它了,只是装了就觉得对不起自己,名字爱怎样怎样吧。
她问过,为什么不改名,温念只是摇头,说嫌麻烦。
温念,无父无母,被一个收入一般的家庭收养,只是高中后,那个家庭的人在一次车祸事故中死了,本该在车上的温念却因为谎称补习实则去网吧玩游戏逃过一劫,理所当然的,这个家庭的所有经济都应该是她的。
但是贪心的人总是会过来分一杯羹。
在法院判下来之后,那家人的亲戚过来,试图威胁这个即将高考的人,温念嫌烦,干脆当着他们面掰断了银行卡,将屋子里全部的现金也烧的干干净净。
自此之后,她也算是清净了。
大学的时候,黎笙曾经问过为什么,她只是慢悠悠的说。
“我已经将银行卡调包了啊,只不过我平时的行为让他们都觉得这是真的。”
这一句话,却让黎笙莫名的记在了心底里。
总是觉得带着一些心酸。
但是她的名字却是她被孤儿院捡到的时候自带的。
温念似乎对自己的身世从来就没好奇过,甚至是追问探查都没有过,问起来也只似乎随意的敷衍。
也许就是这样的环境才成就了她现在的模样。
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至少她现在也不用为钱发愁,和养父母那边的亲戚也在那一天断绝关系了,现在的生活也算是平平稳稳安安静静。
“发什么呆呢?”
温念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深蓝色的指甲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黎笙微微一顿,回过神:“你换颜色了?”
“你是说指甲?对啊。”
她声音平缓,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对她来说已经成了平常。
“挺好看的。”黎笙点点头。
她唇角扬起一抹笑,看着黎笙,缓缓开口。
“接下来,我们就好好的谈谈吧,最近的事情和最远的。”
完了。
黎笙脑中只留下了这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