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是在干嘛?
对了,她看到车来的时候愣了愣,一愣就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再回神的时候,脑袋就疼,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敬尧小心翼翼的托起她。
“疼。”
头疼的厉害,根本就不想挪动。
方敬尧顿了顿,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放下了。
黎笙动了动,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腿似乎重了不是一两点。
她艰难的低头看去,却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腿。
她错愕了。
方敬尧看着她的脸,嘶哑着嗓子开口。
“你的腿,骨折了,比头上的伤要厉害点,所以才……”
“那么委婉干嘛?”那个医生打断了他的话,开口果断,“你骨折了,是因为车撞的是你的腿,而不是你的头,但是你头着地,所以轻微脑震荡,但是你的体质不要紧,最近小心养护着就行,腿最重要,没有三个月你就别下床了。”
“……”
黎笙微微皱眉,抬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碰到那个绷带,就被拦截下来了。
方敬尧握着她的手腕,眉毛紧紧皱着,担忧在这时候一丝不盖的显露出来。
她顿了顿,才哑着喉咙开口:“我只是想碰一碰,看看疼不疼。”
方敬尧哭笑不得,开口也是嘶哑的声音。
“行了,别乱碰,听话,你嗓子都哑了,我喂你喝水。”
黎笙乖巧的躺下,一动不动,看着在一边忙碌的方敬尧,小心的提醒。
“你自己嗓子也哑了。”
“我还能动。”
你能动你有理。
她终于还是安安静静的说着,添了几分乖巧。
一边的医生翘着二郎腿忍不住的笑。
“看看你们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小情侣呢,”他顿了顿,感慨,“不过不是我说啊,你们和这医院也算是有缘,这个刚出去,那个就进来了。”
黎笙翻了个白眼,只觉的眼前有些黑,头疼欲裂,急忙端正着乖巧的模样。
现在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想多说。
方敬尧端了热水,小心翼翼的将她托起来,将吸管送到她嘴边。
那个医生在旁边依旧是闲不住。
“啧,好男人啊,还知道要体谅喝水的难处,你怎么口对口看喂她喝?”
这一句话说的毫无芥蒂,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黎笙险些呛住了,看向方敬尧,他脸上依旧是那样的平淡。
她隐约的放心了。
回过头扯着嗓子就是一句反驳。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是啊,能像你这样出了车祸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的人估计也没有了。”
“……”
黎笙有些自暴自弃了。
“不然呢?还要怎样?我还要在这里哭的黑天抢地的?”
黎笙推开了茶,即使是哑着嗓子也要回驳。
白大褂轻巧的说。
“你这样我还真想上去敲一敲脑袋,到底是不是真没事,还是说你需要做一个心理测试?”
“……”
如果给黎笙一个能暂时恢复的选择,她第一件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找一个板砖朝那个白大褂的毒舌医生砸过去。
只是在心底里愤恨的时候,那道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够了,闭嘴。”
医生顿了顿,耸耸肩一言不发。
黎笙突然满足了,拉着方敬尧的手袖指了指边上的茶。
方敬尧哭笑不得,耐心地端起茶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喝下去。
轻微脑震荡不只是说说的,黎笙一抬头就觉得头疼的厉害,只能小心翼翼的仰起一点点角度,光是喝水就是一副心酸的模样。
方敬尧有些看不下去了。
“姜贺,想办法。”
“啊?”
那边一声不吭的白大褂抬头诧异的喊了一声。
黎笙愣了愣,才醒悟过啦,姜贺是那个毒舌医生的名字。
只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她昏迷一阵的时间,方敬尧就连那个医生的名字都知道了。
想到这个,她终于是想起什么,拉着方敬尧的手慎重的开口。
“现在几点?”
方敬尧顿了顿,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回答倒是诚实:“现在是下午四点多。”
下午四点多?她早上走的时候也就只有九点多,时间竟然过了那么久。
黎笙皱眉,看向一边,说话满是艰辛。
“有没有人找我?”
最近也算是多事之秋,如果说一个人都没有记起她绝对不可能。
上次她因为意外放了司瑰的鸽子,结果司瑰联系不上她,以为出事当下就带着警察到处搜罗,最后公司里面找到加班的她。
方敬尧顿了顿,摇摇头。
“不可能。”她果断的说,在她认知中,至少温念还是。
……
不对,温念可能会在第二天来找她,第一天那家伙比较懒,不会动。
黎笙脑子还在想着有的没的,下一瞬,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她额头上,避开了伤处。
手心的温度在她额头处透过绷带隐约的传来,带着些许安心。
“没关系,我在。”
声音低沉,带着嘶哑,在她耳边盘旋,逐渐渗透进脑中,就像是一个毒一样,盘旋在其中久久不散。
黎笙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被子,盖过了大半的脸。
眼前是方敬尧,她竟然也不奇怪,一定要说的话,倒不如说是预料之中。
是因为习惯?这个男人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闯进自己的生活中。
黎笙缓缓闭眼,只觉的一片平静。
也许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那个什么,我插一句话,她现在这个样子,脖颈是没关系的,大概是动的话脑袋不怎么好受,脑震荡这个东西,我也没办法。”旁边的姜贺开口,好心提醒,“还有,之前过来的女人在医院门口等你,你确定不去看看?”
女人?黎笙困惑的看过去,只是下一瞬心里了然。
大概是王欣吧。
黎笙拉过被子,盖过了脸。
总觉得闷闷的,不舒服。
说是医院门口,不如说是姜贺的办公室更妥当。
方敬尧开门,看到那一头火红的长发。
她指甲轻轻在桌上叩着,缓缓开口。
“你还想要在黎笙面前瞒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