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最后还是定下了在三天后开始手术。三天后,腿伤根本不可能好,到底还是听从了顾父的话。
温念是最早离开的,被黎笙的决定气的硬生生说不出话,最后一甩手转身就走,姜贺也追出去。顾父则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自己做的很正确,没有任何错误,但是迅速的,就将话题转到了温念身上。
“小笙啊,你应该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顾父说的漫不经心,只是眼中那一抹犀利却好不遗留的直直的冲着黎笙去了。
黎笙点点头,将所有的主动权都包揽过去:“爸爸,我知道,我还记得,我会处理好的。”
“恩,还有,我听以铭说你现在和方敬尧还在接触?”
“爸,”黎笙只觉得脑袋一片晕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逐渐开始黑了起来,她撑着最后一抹清醒,神情淡然,话语却坚定,“我知道,我没接触,不过,这一次,以铭倒是在我住院后也快近一星期了才来,爸您当初让我做的选择是对的吗?”
虽说没有一星期那么夸张,但是四舍五入一下,还不是往一星期那边偏靠。黎笙现在质问的,却是当初顾父挽留她的措辞。
她不是无怨无悔,只是习惯的忍耐,直到失望。
顾父愣了愣,低头,挥手示意顾以铭出去。顾以铭出去后顺便将门带上了。一片寂静,就在黎笙以为顾父还要酝酿上些许时间,顾父语气有些淡然,带着些许的忏悔,缓缓开口:“黎笙,我之所以会这样,只不过是我也有经历,我有一个妻子,她人很好,替我生下了以铭,只是那时候我没有专心对待她,等我醒悟的时候,她却得了病,也活不长了。”
黎笙愣了愣,握紧了手没有开口,只是听顾父接下来的话开始沉默。
“年少轻狂,谁都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以铭和我一模一样,他只是还没有到那个时间,我没办法再去时时刻刻的管着他,甚至是让他好好的,还有公司,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绝对不能让它倒下,小笙,我只相信你。”
一连串的话下来,还颇有些感触,只是在黎笙心里却犯不起涟漪。如果这句话,在她还喜欢顾以铭的时候,这么说,也许她还会这样坚持下去,但是现在,她却表明透彻。
“爸,我不知道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是我已经坚持不下来了,我想分手,真的,哪怕她,前三天来看我我都认了,但是偏偏一个星期左右后才来,我觉得将来就算是我重病,或者是待产,他都不会赶来。”
这一句话说的感动肺腑,却也是最真实的现实。
而偏偏,顾父没有任何能够反驳的地方。了解男人的是男人,更何况,顾以铭还是他的儿子,脾气和他是一样的倔强,顾父心里也清楚,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现在被黎笙毫无掩饰的说出来。
“……”
“……”
“所以呢?你跟着我到底要干嘛?”
温念转身,不耐烦的吼了一声,烦躁尽显无遗。
身后那人顿了顿,拍了拍白大褂的下摆,一摊手无奈的开口:“你别生气啊,我也是没办法的啊。”
“你没办法关我什么事?”
他顿了顿,揉揉手凑过来,脸上的笑容满溢出来,讨好的开口:“方敬尧走之前可和我交代过了,一定要把手术排到她伤好之后,现在主权没了,他肯定不放过我,你和他看上去就认识,也许还能帮我说个好话。”
“……”
温念承认,这个医生是她见到过有史以来最烦人的。
“还有啊,现在是她爸发话了,就她那脾气,你觉得还能挽回?”姜贺收了那一副调笑的语态,坐在一边,顿了顿,诚恳的继续发话,“还有啊,亲爱的温小姐,这是我办公室,我真的没办法不跟着你。”
“……”
“再说了,她答应了那是她的事情,手术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始是我们的事情,毕竟如果不小心出了意外需要过几天呢?”
“几天又不是几个月,腿伤还……”
“我知道,”姜贺端了杯茶过去,唇角的笑逐渐缓缓扬起,淡淡的开口,“但是方总是为了什么的?”
“……”
温念总觉得自己气急了反而死去了平时的冷静,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没有看透。她悠悠的叹一口气,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你怎么了解他们的?”
“相处下来多少就了解了啊。”姜贺耸耸肩,说的轻巧果断。
“……”
温念这里是逐渐开始转变为悠闲懒散的话,那黎笙那边和这里俨然相反,顾父也不知怎么,在后来的一次提及什么话题,猛地起身就是把顾以铭拎进来一段骂。
最后顾以铭不情不愿的道歉,并表示自己以后会作为家人尽早关心身体,他的神情毫无掩饰不悦,黎笙也忍不住了,在他受委屈语气的说话时,终于是开口刺激回去了。
她本来就毒舌,这次却是借着顾晴和他远离开的事情开涮,顾以铭被气得一句话也没接上去。顾父则宽心一般的看过去,再之后支使顾以铭出去后悄悄问是不是解气,黎笙才平复下来的血压又往上升了升。
黎笙最后还在顾父面前和好,只是心底里却清清楚楚,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该乱碰。最后顾父有事要离开,黎笙默了默,在听到顾以铭相约的出去走走心,坦然接受。
只是她望着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脚,还是开口将顾以铭留住了。
“就在这吧,我现在不方便走,你要是觉得麻烦那就不去了。”
黎笙说的果断,顾以铭愣了愣,也干脆从边上挪了一张凳子,坐下,说话也开始不礼貌兮兮。直截了当的开口。
“黎笙,你和爸之前说了什么?”
她就知道。
“你想说我说什么?”
“你不在他面前说什么我还要道歉?”
“……”
黎笙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开口:“你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