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初霁低沉的嗓音性感至极,甚至有些沙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点了点头。
我双手紧紧圈住我的膝盖,只想将自己的占地面积变小再变小。
“霏雨,是我,我知道你受到了惊吓,不过没事了,我把你救出来了,我知道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我会教训他,但是我更担心你。”
他的声音很近,很温柔和安详,我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去分析此刻齐初霁是什么心情。
我没说话,因为说不出来。
齐初霁绕过床走向我这边的床角。
他作势要抱我,可是被我无情的躲开了。
林霏雨,你究竟在做什么,他是齐初霁,他是你爱的男人,你究竟怎么了?
那个声音再次的质问我,想打垮我,可是我清醒着,我不能让别的思想左右我的行动。
所以我躲开了。
我看到齐初霁紧紧皱着的眉头在示意他很不高兴,他很诧异和不明白。
可是,我不需要他的明白。
我感觉我的牙齿在打颤。
“你冷吗?我去把空调开高一点。”
齐初霁关切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去调高空调了。
只是一会儿,我觉得空气里的温度瞬间上升。
“还冷吗。”
我一愣,身子一抖,寻着声音看去,齐初霁正站在床边一脸愁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他走近。
“别过来。”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只是脱口而出,我觉得我甚至没有思考,但这样的距离也会让我觉得不舒服,心痛。
齐初霁的身子一顿。
“是我。”他再次强调,语气凝重,小心翼翼的语气。
这三个字,是我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别过来。
我急忙解释“我……我想洗澡。”
他舒展了眉头高大的身材从床边走过顺道说“我去给你放水。”
他笃定的语气随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的响起瞬间又消失不见,听着这声音竟然可以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
水声停止,齐初霁出来。
他的走近又突然让我心里烦躁不已,想逃避。
“我抱你去。”他说,根本不是征求的语气。
我想闪躲和反抗,可是他动作太快,根本就是迅速将我抱了起来,我身子一抖,很是僵硬,我想,齐初霁也应该感觉到了。
“没事了,霏雨,好好洗个澡,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声音在头顶处盘旋,像是悠远的天空中的鸟儿在呜咽,在细语,可终究有离开的那一天。
褪去身上的衣服的那一刻,我有种回到当时的工厂的那种感觉,如坐针毡。
我护住自己的身体,看向齐初霁,发现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蹲在地上,将头埋的低低的,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
他同样蹲了下来。
“要我陪你吗,我们一起洗,好吗。”
询问的语气却得到了我急忙拒绝的回答,我不敢去看齐初霁是什么表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当我听到浴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看着浴缸里满满当当的水,水温正好,我起身钻进水里,由于我的加入,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发出叮当当的声音,很是清脆。
可是我无法忘记那个时刻,将我绑在床上,陌生的触感,那不是齐初霁的,还有那打量的目光。
想到这里,我深深的觉得自己恶心至极。
我只能用沐浴露一遍遍的洗着自己的身体的每一处,仿佛我刚刚才掉进一个满是污泥的下水道里,我洗不干净这味道也洗不干净身上的污泥。
我用力搓,胸上,腿上,腰上,只要是我能触碰到的地方我用力搓,仿佛这样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林霏雨,你好没用,你不是会所小姐吗,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这么点打击就承受不了了?你还是称早去死吧,死了就没事了!”
那个声音如幽灵一样在耳边回荡。
“你为什么这个态度对初霁?他对你这么好,他来救你,你在做什么?你只顾自己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他肯定急坏了。”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了,我已经很难受了。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可是她就是不停的说话。
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听了,用力将手在水面上扑打然后发生的骂她“你给我闭嘴,闭嘴!我不要听!”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多大,但是它居然消失了,耳边没有了这声音。
我舒了一口气,突然又听到熟悉的嗓音响起。
只不过不是我的,是门外齐初霁的“霏雨,怎么了,我在外面,你要让我进去吗,霏雨。”
担忧的语气,浴室门外映出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黑黢黢的。
“不,不用了,我没事。”我急忙解释,然后起身去反锁了浴室的门。
我害怕齐初霁进来。
回到浴缸里的时候,我觉得很空,整个人空空的。
浴缸里满满当当的算是泡沫,而我的手臂上,身上,只要是能看见的地方全都红成一片,了我却还是觉得自己不干净,恶心的要命,一定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我急忙继续搓,直到我觉得干净了为止,打开热水阀,想让他们被冲走,很烫的热水。
可是,怎么办,我到底是怎么了?
门外的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了了。
我觉得我一定是一个麻烦精,浴缸里的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拉力,它将我紧紧的往水下面拉,而我是自愿的。
我觉得这是救赎。
我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我想,我在浴室里很久了,很久了,浴缸里的水都变冷了,可是我不愿意起来,这个狭小的空间会更让我有安全感。
我下意识的,就将自己整个人泡进水里,包括我的脸,包括我的鼻子,包括我的眼睛。
憋不住了我会呼吸,但是奇怪的是,空气却让我觉得难受。
下去一点,再下去一点,直到听不到热水阀的声音。
也许是很久很久之后,我好像听到了玻璃门的那种疯狂敲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