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哥抓住了我的头发。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放手。”
我感觉到头皮快要撕裂，又不敢硬跑。
“我他妈管你是杰少还是齐少的人，不就是一个婊子么？不出台？我今天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出台。”
他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此刻我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在这行做事，你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没有道德的男人，全靠你自己来周转。
而在房间里的其它人也像是在看一场好戏，女人们端着酒杯看我出丑。
她们再高兴不过了，我知道有些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顺手打开了门，房间里的音乐传入了走廊。
张哥放开了我的头发，我转过身想再次踢他的裆部，却被他闪开。
他一怒，诺大的手掌向我打来，我记得他手掌的力度到底有多大，这样打下来我可能会瞬间失聪。
我心一惊，我看到他脸部表情的狰狞，顺着动作他的叫吼声让我心里有一种没来由的害怕。
这让我想起了我养父对我的拳打脚踢。
养父脸上的表情根本和张哥现在的表情没什么不一样。
他们同样的手掌打下来的幅度，同样的疼痛。
甚至，此刻我觉得他们现在是一个人。
是不是我养父发现了我的踪迹所以来找我了？
我不得不说，我心里真的很害怕，那是从小就存在的恐惧。
所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转过了头用手抱着我的头，倒向我的背后。
我不知道张哥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我只感觉到有一阵微风吹过。
我转过头的瞬间就已经在暗想，一定很疼。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身后不是走廊，也不是黑黝黝的空气。
我扑到了一个温温的怀抱。
之所以说它是怀抱，那是因为我熟悉这味道。
是在我脑子里过了千遍万遍的味道。
淡淡的烟草味里有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如果说还能有谁让我如此记得这味道，那么只有一个人了。
我一头撞进的这个胸膛让我刚才的心慌都消失殆尽。
而来自张哥的巴掌却迟迟不见下来。
我诧异，随即听到的是张哥的嚎叫声。
我从怀抱里抬起头却被人按了下去。
“别起来，你不会愿意看到的。”
这是齐初霁的声音。
真的是齐初霁。
我不知道在我身后到底发生着什么，我只觉得此刻静好。
齐初霁的声音就像是有一种魔力，他让我瞬间就安了心。
我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这种充满安全感的感觉。
这声音，低沉，充满着磁性，是电台里让人舒心的磁性。
我真的就听话的没有抬头。
而张哥的嚎叫声就没有停止过。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骨头炸裂的声音。
“求你了，别，别……”这是张哥的声音，我听的出来，里面有痛苦的隐忍和不服气的求饶。
头顶人的面貌我看不到，我却可以想像的到，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让张哥闻之切切。
齐初霁的右手扶住了我的腰身，想必，他左手接住了张哥打下来的巴掌。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齐初霁沉着脸色问张哥。
这与来由的威严性就像是与生俱来。
张哥有些胆怯，他看着自己被齐初霁抓住的手腕，眼神闪躲。
“我什么都没说啊……”
“咔擦。”
我听见了骨头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张哥的嚎叫。
“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齐初霁沉着声音的语气不可质疑。
“好，好，我说…我说我今天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出台……”
张哥怯懦的声音早就已经没有了底气。
齐初霁却更加沉了脸色，手上的力道也用了几分。“我说的是前面那一句。”
张哥一愣。
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的时候，齐初霁作势用力，张哥却已经妥协。
“我说的是，不就是一个臭婊子么。”
我听的真切，原来齐初霁是要听这一句。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可是我想像的到。张哥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怯懦。
“臭婊子？呵，齐初霁的女人你也敢骂？你是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的？”
齐初霁的女人？
我心里一惊。
“齐……齐少？你是齐少？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可笑。真是欺软怕硬的人，他也是，杰少也是。
当时杰少一看见齐少，跟他的样子也别无二致吧。
“听好了，这个女人是我齐初霁的，如果再有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就像是一个王者般，齐初霁的命令好像无人敢反抗。
我自然看不到张哥点头哈腰的样子。
“给我滚。”齐初霁一声命下，我听见了兮兮嗦嗦的脚步声。
想必房间里的人都走了个精光。
我感觉到人都走了，我准备脱离齐初霁的胸膛，他却一把把我的头按住。
我恍神一愣。“你……”
“谁让你来陪客的。”
他的声音里是显然的蕴怒，我心里诧异，而我的耳朵里现在全是他跳动有力的心跳此起彼伏。
我被他跳动的心跳带动，我不由自主的数着，却发现他有力的心跳好像有些快。
我还没有回过神他一把将我扯开。
一阵微微的风吹过，我才惊觉刚才我以为是张哥的巴掌，原来那微微的风是他接过那巴掌的风。
我心里有一阵的荡漾。
“我问你为什么来陪客。”他语气加重，让我心里一跳，心跳像是漏掉半拍似的。
我正准备解释，他先开了口。“你就这么喜欢陪客？做我的女人还不能满足你吗。”
我睁大了双眼抬眸看向他，齐初霁死死的盯着我。
好像我刚才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我没有。”我解释，有点赌气。
我从他俊朗的脸上移眼，尽量不去看他。
可他身上的味道总在周身萦绕。
听见他笑了一下。“那么，你能解释刚才是什么情况吗？”
“刚才如果不是我，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我抬眸，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嘲讽，他是在生生的嘲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