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的时候有一个怪癖,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手放到床沿外边去,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正苦恼,手突然就被一双更有力的大手给紧紧握住。
我愣了愣,是齐初霁的手,他上面还有被荆棘划破的伤口,我回握住,感觉到很温暖。
睡意袭来,我闭上了眼睛,在齐初霁上下起伏的怀里睡了过去。
睡的不安稳,大白天的睡觉好像有些奇怪,潜意识里觉得齐初霁好像另有安排,因为以前他每次都有办法脱身,也许这就是我不怎么紧张的原因吧。
做了噩梦,但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又不记得那梦是什么了。
周围环境里漆黑黑的一片,恍若隔世,还以为我在梦中,只是某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醒了?天黑了。”齐初霁算是温柔又淡漠的声音里终于拉回了我的思绪。
这么快?
我从齐初霁的怀里起身,手有些酸痛,天果然黑了,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黑暗里,我已经不知道齐初霁在哪里了。
猛然的,我的手被人抓住,我回握,因为现在的我急需要安全感。
“你做噩梦了,你知道吗,呵,还大喊大叫的,掉下来没死倒是被你吓死了。”
我顿时有些尴尬了,我知道我做噩梦了,但是我已经忘记内容了。
“几点了。”我问齐初霁,好像他会知道一样。
“谁知道。”果然。
而且,我朝外面看了看,连朦胧的月亮都看不到,因为是冬天,而这里又像是井底一样,看不完外面的天空。
齐初霁的手好温暖呀,到往他身边看了看,想汲取更多的温度,却猛然发现他的身体好冰冷。
我触碰的手下意识的就缩了回来,仿佛是碰到了一具尸体般。
当然,我从来没有碰过尸体。
我心里有点害怕了,这看不见人的夜里碰到这样的冷意,有点毛骨悚然。
“初霁,你还活着吗。”我有些胆怯的问了出来,我这个人信鬼神的,我真的相信有鬼,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深山里。
那种湘西赶尸什么的,我都听说过。
“嘁,真受不了你,我死了。”
啊,松了一口气,还能开玩笑证明没有死。
“你身上很冰,我以为你死了。”
“你倒挺诚实。”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些的疲惫,这是正常的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
“咕咕……”
真丢脸。我的肚子又叫了。
但是不得不说,我有些饿了。
他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我觉得好奇怪啊,他每次都可以把我看的透透的,我的心思有没有写在脸上。
黑夜里我听到一阵兮兮嗦嗦的声音。
然后我的手上就被塞了一个东西,我捏了捏好像是上午我没吃完的面包。
这说明齐初霁从早上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而且还受伤了。
紧接着我的手又再次一阵凉意,是那瓶水。
心里有些感动,说不上来的震撼。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他说“别误会,你死在这里我或许还会被当做嫌疑人。”
所有的感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打开面包的包装发出塑料纸的声音。
我记得在下乡家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有小野猫,每次我一打开吃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发出塑料纸的声音,这对那小野猫来说就好像是一种信号,没多久它就来了,然后对我各种撒娇卖萌。
但其实,即使它不这样我也会把自己的吃的分给它一点。
久而久之,这好像成为了我们的一种信号。
“怎么了。”
齐初霁的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让我安心。
“没什么,想起以前家里的小野猫了。”
“是吗,呵,你倒是挺像一只野猫的。”
少有的听到他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
“我倒宁愿是一只小野猫。”
“以卖萌撒娇偷东西为生吗?就像你现在的职业,你梦想成真了。”
正想吃面包的动作顿住了。
仔细想想,齐初霁说的话很是犀利,但又是事实。
所以,我应该摆脱这种局面吗。
“你饿了吗。”我转移了话题。
“管好你自己,这样的时候我经历的多了。”
经历的多了就会变的冷漠。
也许是这样的吧。
我吃了一点的面包,然后喝了水,至少可以撑一阵子了。
“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如果你没有带水和面包,我们会撑多久。”
“放心吧,两天。”
两天?放心?
真是不懂齐初霁的脑回路。
可能发觉我诧异的脸,齐初霁兀自解释。“我把手机放酒店了,那里应该有信号,如果我超过一天没有回复,他会来找我的。”
原来是这样!
“真有你的唉,可是他能找到这个地方吗。”
“也许吧。”他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破灭了我的幻想。
搞鬼啊,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这里冷,往里面去。”
“哦。”
他依然拉着我的手,突然一束光亮猛的亮起,让我好一段时间才适应,我遮住眼睛,等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齐初霁的脸。
自然俊朗无可挑剔,但还是有些朦胧。
“走的时候顺便带上的。”是电筒。
我被他拉着一步一步的走,这洞不深,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拐弯,至少风没有那么大。
在一个拐角处他拉我坐下。
糟了,尴尬了。
刚刚喝了水,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水,我居然要小解了。
我羞于启齿,但是又涨的厉害。
没办法了。
“初霁,我……我想上厕所。”
借着灯光我看到他突然皱起的眉头。
“自己去。”
我惊诧的看着他,去哪儿?这里吗?有声音说不定还有味道。
这……
我看了看洞口的位置,没办法了也只能去那里了。
齐初霁把电筒递给了我,我接过,然后忐忑的去了那洞口处。
因为天黑,也幸好看不见悬崖,不然我得晕倒不可。
上厕所的动作太过不雅,我就不想说了,总归是解决了一个很大的生理问题了。
我回到了原处,闻到了烟味,齐初霁在抽烟。
我看到黑暗里有一点红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