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门洞开，欧少晨身着银灰色西装阔步而来，眉目清冷，却在靠近池暖暖的时候突然绽出笑意，“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我代她致歉可好？”
“你干什么？”池暖暖被腰间多出的手臂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扯。奈何他的手掌如铁臂桎梏在腰间，使出吃奶力气也不见松动。
他们的互动在封铎看来更似打情骂俏，手掌撑在桌面上，几次蜷起又放松，他眼底闪现碎冰，笑容淬了寒意，“欧先生，请你放开暖暖。”
“放开暖暖？”欧少晨挑眉，故作不解，“她是我的特助，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放开她？”态度随意，甚至没把封铎看在眼里。
欧家是谁？跺跺脚，整个C市抖三抖，封家还真入不得眼。
也是想到这层，封铎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墨。暖暖果真攀附上欧家，所以才不管自己的示好？
不，不会的！
封铎垂目掩去眼中冷光，再度挂上温和笑意，“暖暖，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留下来，我替你交付违约金。”
一声暖暖，破开时光河流，面前人仿佛褪去西装正服，重着长裤短袖，零碎短发垂在额头，阳光抵不过他目光中暖意，他站在巷口，小心捧着盒子朝自己招手。
“池小姐！”耳边声音响起，暗含警告，腰间更是传来尖锐的疼痛。
画面呈皲裂趋势，现实再次毫不留情破开幻想，眼前封铎黑色西装加身，发丝尽数往后梳，清隽少年成长为纵横商场的男人。
少了青涩，多了沉稳，少了熟悉，多了陌生。
池暖暖扣紧手中包带，牵动面部表情带出笑意，“多谢封先生好意，但我和欧先生的上下属关系是我通过应聘得到，封先生多虑了。”
这句话，无疑是响亮的巴掌扇在封铎脸上。
他说池暖暖是被威胁，池暖暖却说自己是自愿，反过来，何尝不是在说他多管闲事。
封铎在心里连道几声好，差点当场发作，到底是仅存的理智让令他没有胡来，只面色不善看向对面的人。
又是这眼神，池暖暖心下微凉，忆起初次看见这眼神的时候。
封铎和封家相认，她起初是高兴的，这代表他可以拥有更加优渥的条件，供他实现理想，于是她不止一次告诉封铎要好好努力。
封铎怎么说呢？他说好，然后依她所说不断努力。
再后来，每次通话她都能听见封铎所做的努力，每次见面都能见到他的改变，她高兴，常常和他在一起勾画未来蓝图。
直到有一天，池暖暖提着蛋糕兴冲冲去找封铎，却在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窗边通话，眼神阴鹜，笑容冷酷，和她印象中的人相去甚远。
她这时候方才回神，原来有些东西早在不经意间改变，那是她第一次，对封铎心生害怕。
画面帧帧掠过脑海，池暖暖挂上完美面具，点头道别，“如果封先生没什么事，我们先告辞，欧先生行程紧凑，不便多留。”
拿他做挡箭牌？欧少晨眼睛微眯，没有多话，任由怀中女人和对方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封铎眼睁睁看他们离开，仿佛雕像伫立在办公桌后面。
秘书拿着文件进来，感受到办公室不同寻常气氛，压低声线，“总经理，这份文件需要您亲自签署。”
封铎抬起眼皮，深呼吸几次压下怒火，说，“拿过来。”
没有发脾气，秘书心里长舒口气，抬步送上前，等他签下名字，就急忙离开。
相比秘书，池暖暖也同样不好受，自从离开封铎办公室进到电梯，欧少晨浑身就开始散发冷气，锢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差点勒的她喘不过气。
池暖暖张嘴呼吸，进入腹腔的空气还是逐渐减少，没几下，脸色涨红，头晕目眩，不得不依附欧少晨才勉强站稳脚步。
恍惚间，何时走下电梯，被带上车竟然丁点感觉也没，直到脑袋撞在真皮座椅上阵阵发麻才捡回神思。
不及考虑，车厢里“刺啦”一声响，
“你干什么？”池暖暖急忙伸手格挡，整个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欧少晨抬头，嗤笑着说，“池小姐好本事，转眼就能勾搭上封家少爷。”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池暖暖没忘记他的手段，开口辩解。
欧少晨不听，单手撑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悬在她衣服上要落不落，好像狮子面对猎物决定何时下口。
“池小姐，上班没几天就开始违约，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违约？是说今天自己迟到的事情吗，池暖暖心下稍安，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总是比无头苍蝇似得乱撞要好。
“欧先生，你听我解释，这件事……”
欧少晨浑不在意一笑，狮子终于开始行动，车内气氛旖旎。
司机早早升起挡板，隔绝后座动静，池暖暖羞愤难堪，抬手朝他扇去。
男人早有准备，轻松攥住她手腕，眯眼警告，“对我下手，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混蛋！”池暖暖哑声怒骂，
“混蛋？”欧少晨钳住她双手压过头顶，邪肆一笑，“我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混蛋。”
话音落，他就似座大山压在池暖暖身上，雪白肌肤和黑色座椅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令欧少晨颇觉眩目。
池暖暖反抗不了，受身下皮质座椅的凉意刺激眼泪夺眶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她得承受这些不公平待遇。
心里再不忿，该发生的还是依旧会发生，池暖暖咬紧下唇，太过用力，渗出几丝鲜血，再细看，眼眶充血。
欧少晨理智回笼，既是不忍心，也是不愿意强人所难，终究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