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立川没有告诉阮宁他要到哪里去,一溜烟跑没了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等阮宁回过神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附近一片黑暗的夜色中,只有不远处那个住户不算多的小区还有几点零星的灯光。
所以刚刚战立川所说的“你在这等我”,应该指的就是在这个小区门口等吧,阮宁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四处站定。
不一会儿,侧边一阵刺眼的灯光袭来,阮宁伸手挡了挡,指缝间看到了车上驾驶座里的战立川。
“上车吧,我送你过去。”战立川把车停在了阮宁身边。
直到上了车,阮宁还觉得自己脑袋是懵的。
这短短二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怎么都那么突然的不可思议,分明应该是在梦中的故事发生在了真实的生活中,极其跳跃。
二十分钟前阮宁还准备回家后洗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一部一直想看但始终没时间看的电影,怎么现在自己竟然坐在了去季子姚家的车上,而是司机是战立川?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辆车是谁的?”阮宁才不是明知故问,刚刚战立川的电话里只听见他说要借车,可没听见关于车主的消息,既然自己坐上来了,当然得把事情弄清楚。
战立川目视前方,很专心的开着车,似乎也不想多聊这个话题,只是说,“一个朋友的,临时借用一下。”
朋友?
战立川在海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朋友,或者说,今天这个借车的人,究竟算不算是朋友,阮宁知道他人脉很广,和沈总的合作就是他从中牵线搭桥,但是这辆车的主人,如果真的是朋友,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毕竟战立川来海城呆了那么久,最近空闲时间也很多,难道不应该找老朋友叙叙旧吗?更何况这个朋友就住在阮宁家附近,为什么阮宁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可如果他们俩并非是朋友关系,那人又怎么可能那么爽快的什么都不询问的就把车借给他,难道不怕其中有什么阴谋吗?
阮宁实在想不明白,刚想发问,战立川打断了她的话头,“海城的路况我不是很熟悉,你带路,咱们从近一点的不堵车的地方走。”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阮宁便不再问,照着严子昱发来的地址,和战立川一起赶过去。
阮宁从来没有去过季子姚家,别说是去她家,以前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毕竟季子姚在海城算是一线当红明星,无数人追捧,毫不夸张的说,她如果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一定会有不少路人粉丝认出她进而围上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的家也是隐秘的,除了经纪人和几个值得信任的熟人之外,别人不可能知道,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
坐在车上,阮宁脑袋里在想,严子昱……算不算是季子姚心目中那个值得信赖的人?
一定算是吧……除了信赖之外,还有一种依赖……
毕竟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毕竟严子昱是季子姚在家破人亡之后,唯一的亲人。
这种牵绊和情感,不可能是阮宁所赶得上的。
她突然有一丝伤感从心上划过,以前就算是恨极了季子姚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的感觉。
如今却心里却很是酸涩,季子姚和严子昱有过那么多不可能忘怀的过去,而阮宁呢……两年的时光,敌得过对方的二十年吗?
阮宁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
她脑袋里还在胡思乱想着,突然战立川的车子停了下来,“到了,”他说。
阮宁朝窗外看了看,挺大的一栋别墅,同样是三层小楼,全亮着灯,映的屋外的夜色更加浓如重墨。
但是让阮宁觉得疑惑的是,这里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场所,甚至还不如她家那边那么隐秘,乔以慈竟然也敢住在这种地方,难道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她还在愣神,坐着没动。
战立川侧身为她解开了安全带,一边说,“我就在楼下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强撑。”
阮宁愣愣的问了一句,“你不上去吗?”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阮宁老实会无意识的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这一句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幸好战立川理解她,紧接着便说,“我和季子姚不熟,我一个陌生男人突然闯入她家,这算怎么回事?你上去吧,自己小心一点。”
他甚至都不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阮宁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到这里来,这种给了阮宁极大的个人空间,体贴的照顾到了她方方面面的情绪,又为她立了一道保护的铠甲,让她躲开所有危险的侵袭。
越来越真切的让阮宁感受到战立川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阮宁突然很怕自己会对他也形成依赖……
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阮宁打了个寒颤,连忙把已经飘远的心思拉回来,“好,辛苦你了。”
“别和我说那么见外的话。”战立川非常严肃。
阮宁下车走近那栋楼之后,看到楼下的门虚掩着,似乎是已经预料到有人会过来,特地为她打开着。
阮宁动作很轻,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到时候,也怕自己的出现会变成一种打扰,她在进屋的时候还是给严子昱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稍稍等了一会儿之后才进门。
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季子姚的经纪人坐在那里,整个人是非常疲惫的状态,这种疲惫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多的甚至是内心。
阮宁还没开口,经纪人便看到了她,主动站起来,强打起精神来,甚至还对阮宁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还得辛苦你跑一趟。”
这话让阮宁有些听不懂,难道经纪人知道了她要过来?
“我……来看看她,她怎么样了?”阮宁说着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上边非常安静,没有半点声响。
经纪人摇摇头,面色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