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昱语气稍稍严肃了些,“他在给我明升暗降之后,一定还会做一些人事上的调动,不过来来回回也就是这么一些人,就算再变动,也始终还是我们的手下,更重要的一点是……在我正式被任命为执行总裁之后,很多事我没办法亲自插手,但是一些决策性的东西,我就不再需要通过他的签字,就能自己做决定。”
这当然是好事,也是严子昱这所谓被升职的职位调动中唯一对他们有利的方面。
“原本这件事我是打算今天和他商量的,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让我做执行总裁,那也没必要再商量了,我自己做决定就好。”严子昱看着阮宁,“接下来就到了你要帮我去执行的时候了。”
看着他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含义,阮宁瞬间明白了过来,几乎是从他的腿上蹦了起来,“你说的是,收购东灿那件事?”
“对,”严子昱赞许的点点头,他对自己和阮宁之间的默契从来没有怀疑过,继续解释到,“收购东灿的计划现在正在方案的完善中,过几天我就会直接过去找那边的人谈,具体的还得看谈完之后的情况,不过既然我已经是执行总裁,那这个收购的工作当然全程都是以我的名义……”
后边的话没有说话也已经非常清楚,这也就是意味着阮宁和严子昱手中多了一个非常大的筹码,不仅限于他们俩在R。Shine的股份,而是手握着可能会印象R。Shine生死的项目,两人的地位自然更加稳固。
阮振光原本是想削弱严子昱手中的权力,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严子昱顺水推舟的让自己更加强大,这一点大概阮振光也没有想到吧。
阮宁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样互相算计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严子昱也想问问自己这句话,还想问问自己,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打破以前的目标,如今的目的地又在哪里呢?
也许迷茫才是人生的常态吧。
两人各怀心事的站在屋子里想着自己的事,阮宁手腕上的烫伤突然疼痛起来,皮肉拉扯一般的疼,她把这只手背到身后去,不去看不去想,或许能减轻疼痛吧。
“大小姐,姑爷,你们好了没,下来吃饭了。”外边传来陆管家的声音,屋内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自己正站在阮宅内,而且还没吃饭。
“来了,马上。”阮宁大声回答了一句之后,回头看严子昱,“走吧,先去吃饭。”
只是给阮宁上了药又说了几句话的时间,本以为不过十多分钟而已,没想到阮宁和严子昱走出书房的时候,下边餐厅的人已经吃完了饭,各自散开了。
陆管家为两人留了热菜,这场难得的团圆又被打破,没得以实现,也好,其实没有人想要这种虚情假意的团圆,分开吃饭可能比人坐在一起,心却走向两个极端的这种感受要好得多。
刚要下楼,突然从隔壁一间房闪出来一个人影,直接拦在阮宁面前,“等等。”
是唐咏情,她倒是速度快,不仅已经吃完了饭,还回房间换了套衣服……从刚刚那套灰色的长衣长裤,变成了现在这套酒红的裙装。
也像是她的表情,一个小时内从怯声怯气对其他人恭恭敬敬的妹妹,变回了那个飞扬跋扈嚣张不讲理的女人。
在得知自己被阮振光恢复职位之后,也就没必要在装着礼貌待人低声下气,那些对阮宁的恨,一晚热汤可远远解决不了。
阮宁停住脚步,站在唐咏情面前,冷眼看她,“怎么,吃饱了就开始找事做了吗,一刻都闲不住?”
唐咏情没想到阮宁会这么说话,一直觉得自己还占在上风的她突然噎了一下,咬牙切齿的打量着阮宁,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反击的突破口,眼神向下的时候看到了阮宁手腕上的伤,顿时心里一片欣喜,言语上斗不过,但能让她身体受伤,这不也是一种胜利吗?
严子昱见唐咏情眼神不善,连忙靠了过来拉起阮宁的手,“我们今天到这来也算是客人,别的不说,总该让我们吃饱吧,现在我们可是还饿着肚子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姐夫,”唐咏情对着严子昱笑的灿烂,“你们难得来一趟,能不能给我几分钟,让我和姐姐聊聊。”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起来真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严子昱本想拒绝,一晚热汤已经让他心惊肉跳,在众人面前唐咏情都敢找机会对阮宁下手,如果到一个只有她们俩的地方去,那还不知道唐咏情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严子昱不能再让阮宁受伤。
但阮宁有自己的考虑,在唐咏情刚说完话后竟然直接点头,“好啊,咱们的确很久没见了,是该好好聊聊。”
“阮宁……”严子昱小声叫她的名字以作提醒,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阮宁却笑着说,“我和妹妹之间的谈话,你应该没兴趣听吧,你先下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来。”
她的眼神很亮,对自己的行动有把握也有计划,严子昱本就无需担心,思索了几秒后还是点点头,“行,那我在餐厅等你。”
旁边就是唐咏情的房间,她把门打开,朝阮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从唐母带着唐咏情抢了阮宁和刘珠的位置住进阮宅开始,阮宁就很少来这,就算是过来,也只是在客厅和餐厅活动,几乎不会上二楼,更不可能到唐咏情的房间来。
所以今天是她第一次踏进唐咏情的房间。
果然是她的风格,极其的奢华,恨不得连吊灯上都镶上钻石。
阮宁最讨厌这种环境,胸口闷得很也不想多呆,进屋后立马转身面向唐咏情,“什么事,说话……”
话音还没落下,走在后边的唐咏情刚关上门,立马也转身面向阮宁,突然抬手一个耳光便朝着阮宁的脸落了下来,连伪装也没有,脸上的表情无比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