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立川猛地放开了她,那种生气溢于言表,是一种心疼般的生气,“乔以慈,不要作践你自己!”
乔以慈苦笑,“都到这种时候了,我的矜持还有什么用?”
她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一步,脑袋越来越晕,脚下也越来越软,有些站不住。
战立川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再次伸手拉住她,“别闹!你喝多了。”
所有一切的伤心悲痛难堪,都可以用一句话带过。
“你喝多了。”
醉酒是一种多么好的掩护,可以借着喝醉的名字说一些平常不敢说的话,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来掩护自己的心。
乔以慈没有撒泼没有胡闹,只是看着战立川的眼睛,平静无比的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
两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能慢慢推进,当得到肯定的拒绝之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拒绝的那一方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
战立川同样回答的直接,“是。”
“是……谁?”乔以慈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战立川犹豫了八秒之后笑了笑,“你不认识。”
还能怎么说,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怎么说?
乔以慈点点头,没有让泪水再流下来,只是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突然扬起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语气轻松,“战立川,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真心,不过我也要告诉你,这不会成为我退缩的理由,你只要一天不属于别人,我就一天不会放弃,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全世界形形色色那么多人,我只看得到你。”
毫无顾忌的表白,不管结果如何,不管旁人的目光如何,我只要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心。
战立川刚想接话,乔以慈突然眼前一晕,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往后倒了下去。
“以慈!”战立川大叫她的名字,但是这一声呼唤没能把她叫醒,战立川着急的把她抱起来,抱进卧室。
也许是从心里就希望自己晕过去之后不要醒来,乔以慈始终没有睁眼。
冰冷的卧室里,虽然有战立川在一旁守着,也还是冷的让乔以慈发抖。
战立川为她掖好被角,把刚刚泡好的醒酒茶拿进来放在床前的桌上,“还是喝了吧,不然明天早上醒来会头疼。”
乔以慈没有说话没有动,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只是虽然闭着眼,还是控制不住流水,沾湿了枕头,乔以慈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战立川叹口气,原本要走,看到乔以慈脸上的泪痕后还是坐了起来,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别这样,你应该也不会想让我觉得心中有愧吧,这不是你的性格。”
乔以慈当然没有接话,也没有睁眼,翻了个身背对着战立川。
战立川动了动嘴,好多话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现在说什么都会对乔以慈造成伤害吧,有些情绪还是得靠她自己消解。
虽然战立川没有错,但对乔以慈的伤害已经是事实,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这一夜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累了一天,原本该睡个安稳觉,但是对乔以慈来讲,这个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
第二天天刚微亮,她就醒了,卧室内只有一点微弱的光良,战立川已经没了踪影。
乔以慈四处看了看,拿起桌上的那瓶醒酒茶,拿在眼前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放了一晚上的茶竟然还是温热的,乔以慈笑了笑,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一种淡淡的药味,但是并不苦,喝过之后口中还留着一点清香。
本该昨晚上的喝的醒酒茶到了今天早晨才下肚,不过疗效似乎没有减弱,喝下肚之后,乔以慈觉得脑袋清醒了些,立马下了床,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渐渐升起的太阳把光线带进屋内,不愧是没有被污染过的度假村,早晨外边的空气真是清新极了,乔以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胸膛也开阔了起来。
天气那么好,是不是预示着那些阴霾都已经过去了?
不过去也不行啊,人总还是得活着的,而且得活的非常好。
乔以慈走出卧室之后才看到战立川正躺在沙发上,也睡的很熟,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睡梦中的战立川……这还是第一次见,昨晚上这一番闹腾,其实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不是吗?
乔以慈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感叹自己自我安慰的能力还真是强。
她把昨天战立川给自己披的那件外套给他盖上,也不知道他醒没醒,反正既然自己已经站在这里了,也没必要躲,该说什么还是得说,“唉,早上的气温那么低,也不知道多加一床被子,这要是把自己冻病了,谁来照顾你?”
小声埋怨了一句后,乔以慈看着战立川的脸,心中满是感叹。
也不知道这张脸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模样,有了这种想法,乔以慈突然对未来又有了满满的信心,不,应该说是有了支撑自己走向那个未来的信念。
就算是为了看一眼老了之后的战立川什么样,自己也不能放弃呀,得一直往前走,得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么想着,乔以慈上前一步,弯腰吻了吻战立川的额头,转身走了。
离开了他的房间,乔以慈走到走廊外,关上门后靠在门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让心情平复下来,真是奇怪,这一晚上所有经历过的心情,好像在现在这一刻才全都释放了出来,乔以慈抬手看着自己手心上的那张房卡,又看了看就在对面的那扇门。
刚刚坐在床上喝那杯醒酒茶的时候,阮宁就在杯子下边看到了这张房卡,正是她那间房间的钥匙。
昨晚上战立川在她睡着后就下楼拿到了房卡,放在床前的桌上,他就那么确定醒来之后的乔以慈一定能看到,或者说一定会喝下那杯醒酒茶。
凭什么他就那么有把握对自己是了解的呢?乔以慈想到这,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