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唐咏情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吃饭上,只想着快点把严子昱带走,不管是温泉酒店还是别的什么普通招待所,反正先到一个只有两人没有其他人干扰的地方。
她用了一种最幼稚但也最直接的方式,把桌上盘子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大口大口几乎不嚼直接咽了下去,只给严子昱留了很少的一点,她觉得只要把菜都吃完了,那严子昱就会跟着自己离开餐厅,不用在这里多做停留浪费时间。
反正她的重点本来就不是在吃饭上。
严子昱哭笑不得,面对这么一个举止怪异不定的敌人,有些时候还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他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吃着面前几乎全被唐咏情夹到她的碗里,没剩多少东西的晚餐,一时间无话,两人的重点都放在了吃这件事上。
只不过唐咏情动作极快,狂风扫落叶一般,恨不得连着盘子一起扔进嘴里,只想着快点吃完。
而这个时间,阮宁和刘珠已经吃完了饭,满满一桌子的足够喂饱十个人的食物,竟然被阮宁一个人就吃下了一大半,在胃口好这一点上,她和唐咏情还真是有些相像……
刘珠也被阮宁这食量给吓到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严子昱平常在家是不是不让你吃饭,你这是一个月滴米未沾,跑到我这里来拯救自己了吗?”
阮宁瞪了她一眼,“我是怕剩菜太多你又舍不得扔,一个人留着得吃好几天剩菜才能吃完,我心疼你,就多帮你解决一点,让你过几天能做新鲜的菜吃,谁让你不想找个人陪着自己吃饭呢,只有我能帮你的忙了。”
话题又被阮宁绕了回来,但是刘珠不上套,没理她,而是从她手里接过那几个碗,“你去客厅吃水果去吧,我来洗碗。”
“别别别,还是我来吧,”阮宁又从她手里抢回了碗,“免得你总说我不做家务,今天就让我来洗碗吧。”
刘珠也没有客气,直接放了手,“看来严子昱平常还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还是得他不在的时候你才能勤快一点,以后你就多来我这帮我做家务吧。”
“这是你这个妈该有的态度吗,怎么觉得严子昱更像是你的亲儿子呢!”阮宁顺嘴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进了厨房。
刘珠没有跟进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间生出一种欣慰感来。
她知道自己欠了阮宁很多,也知道阮宁从小到大都独立惯了,不需要任何的关怀和怜悯,但是现在可能是自己年纪也大了的缘故,突然很眷恋这种母女呆在一起互相关心互相斗嘴的温馨气氛。
只是不知道这种难得的平静和幸福,会不会突然间被打破……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阮宁站在洗碗池前的那一刻真切的感受到了刚刚刘珠那句话总结的的确是事实……
她就是平常被严子昱宠坏了,加上还有陆管家诺那个帮手在,还真是一点家务活也不做,虽然洗碗这件事并不困难,但对阮宁来说,竟然也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她看着碗里慢慢注入清水,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极度的空虚。
洗碗池正对着窗户,阮宁洗碗的间隙无意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大概是上天的旨意,这么不经意的一瞥,竟然发现外边有些异样。
阮宁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挺细心的人,但并不是会多心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有种什么预感,她难得的多心了一次。
刘珠家在三楼,从窗口这个视线看出去,楼下任何一个人的走动都非常清晰,阮宁也清楚的看到了楼下站着两个人,站了一会儿,像是感觉到楼上有人在盯着他们看,他们瞬间躲进了树林里,顿时消失不见。
阮宁会特别注意到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两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非常惹眼。
惹眼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阮宁在看到他们的瞬间,想到了几天前和严子昱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人,长相其实已经记不清,但是这两身黑色的衣服却异常的熟悉,阮宁几乎可以确定,今天楼下这两人,就是那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人。
也就是说,严子昱爸爸的手下在监视了严子昱之后,现在又监视起了阮宁。
阮宁当下是慌神的,她从来不怕这种对手的小阴谋,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两人的来历,从严子昱的态度中也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如今他俩直接找到了刘珠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会不会影响到刘珠?
阮宁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会连累刘珠。
她没有让自己的目光在窗外的楼下停留太久,虽然心里很想把楼下那两个鬼鬼祟祟像是偷窥的人看清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一旦动作有任何的异样,都会打草惊蛇,她不能那么做。
继续低头洗碗,阮宁心里在想着对策。
楼下一片平静,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唐咏情只用了十分钟就扫光了桌上食物,舔着嘴唇看着严子昱,“我吃饱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带着严子昱快点离开,距离他喝下那些东西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唐咏情一点把握都没有,不知道这个时间算是长还是短,能不能让药效充分的发挥。
严子昱放下手中的筷子,突然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后又揉了揉眉心,非常不舒服的模样,“可能是最近加班太累了,觉得头有点晕。”
唐咏情听到这话后眼神立马亮了起来,简直快要直接蹦起窜到严子昱身边扶住他,“你不舒服吗?我带你去休息吧。”
这简直是饿狼扑食似的状态,哪里像是想要照顾病人的样子。
严子昱摇摇头,“不用了,我待会儿让司机来接我,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我没事!既然是我约你来吃得饭,那我就得对你负责,你既然身体不舒服,我就得照顾你,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唐咏情站起身来,终于走到严子昱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