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霆拿了一叠文件回到办公桌前,没有再与苏晓眠多谈的打算,安静地看了起来。
苏晓眠百无聊赖,饶了一圈,走到沙发边上,坐进去,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余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陆亦霆,他翻看文件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一叠文件就已经翻看了三分之一。
人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苏晓眠此时却不得不承认,陆亦霆认真的模样,落在他这一张本就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脸上,更加的有一种勾人魂魄的诱惑力。
只不过,这诱惑力,此时,终究是敌不过那扇神秘的通往楼上的大门。
视线不自觉地往那边飘过去,苏晓眠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冲上去,看一看里面到底都藏了什么。
心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抓心挠肝的难耐,叫她只能将击打手机屏幕的动作做得夸张而大力,才能够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明明已经被陆亦霆录入了指纹了,却不能够一探究竟,这对于苏晓眠来说,根本就是无法忍受的折磨。
陆亦霆翻看着文件,耳朵却将苏晓眠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眼里不禁浮上笑意,她太沉不住气了,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居然都假装不好。
合上手中的文件,陆亦霆按了内线电话,让沈悉进来:“沈悉,通知各部门,十五分钟以后到会议室开会。”
“是。”沈悉领了命令就出去了。
苏晓眠竖着耳朵听着陆亦霆的话,心里一喜,他要去开会,那她不就是……
呵呵,陆亦霆,最好不要被我找出什么来,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抱着瑛实集团的尸体哭吧。
陆亦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在苏晓眠的身边坐下,状似无意地说:“我去开会,你自己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打内线电话,让人给你送过来。别乱跑,等我开完会,我们就回家。”
“好。”苏晓眠收起手机,笑嘻嘻地答应,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来,问:“我是你的助理,不需要和你去开会吗?”
身为助理,她总要表现的尽职尽责一点吧?不过,陆亦霆可千万不要让她去啊。
苏晓眠祈祷着,却假装自己是真的很想要做好助理的工作。
陆亦霆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儿小心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会会很长,很多事情你没有接触过,去了也会觉得无聊。好好呆在这里,乖。”
苏晓眠一听,心里更是开心了,却故作失落地说:“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陆亦霆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沈悉敲门进来,告诉陆亦霆,各部门已经准备好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陆亦霆起身,瞧见苏晓眠与他挥了挥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大步走了出去。
苏晓眠的视线紧紧地跟着陆亦霆,直到他消失在电梯里,苏晓眠才无声地尖叫了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迫不及待地往书架走去。
“不行,不行,苏晓眠,淡定,淡定。深呼吸,淡定……”
苏晓眠一边碎碎念,一边在原地转圈,直到五分钟以后,确认陆亦霆已经在开会,不会突然回来,苏晓眠才推开门,走向电梯。
陆亦霆给她录入的是右手的食指,苏晓眠抬起手按上去,电梯门瞬间打开了。
苏晓眠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忐忑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没有退路了,苏晓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苏晓眠小声说了一句,大有一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意思。
电梯门打开,映入苏晓眠的视线里的景象,却叫她微微一愣。入眼是一个环形的落地窗,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然而,让苏晓眠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她预想的那般神秘的模样。
一个黑色的真皮沙发依窗横放着,似乎就是拿来休息用的。而房间内,除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零散地放着一些书,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地方。
唯一吸引苏晓眠注意力的地方,就是在书架中间,有几个抽屉,苏晓眠隐约觉得,那几个抽屉里,说不定会有她想要找的东西。
快步走过去,苏晓眠拉开第一个抽屉,空的……
第二个,空的……
第三个,还是空的……
直到第四个,苏晓眠猛地拉开,看到里面平躺着一个文件夹,倏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样,苏晓眠都要以为,陆亦霆根本就是故意在整她。
不过……
一个念头猛地跳入苏晓眠的脑海中,难道?
苏晓眠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安,或者说,陆亦霆不是在整她,而是,根本就是在试探她。
苏晓眠合上抽屉,视线绕着房间内的角角落落,寻找着可能隐藏着摄像头的地方。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重新拉开抽屉,苏晓眠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关于这次崇平山竞标的计划,并不详细,却让苏晓眠看得一阵脊背发凉。
陆亦霆的阴狠毒辣,她早就已经了然,现在看着计划书上,标注的几个大字,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这就是他的后招吧,所以他才会那样笃定,崇平岛会是他的囊中之物,才会那样不把应淮放在眼里。
好一招釜底抽薪,他这是要将应淮逼入绝境,让他短暂地翻身了几日,便又被他踩在脚下。
是了,这就是他的手段了。对待敌人,决不手软,势必要将对方打入万丈深渊。
苏晓眠倒吸一口冷气,把文件夹放回去,合上抽屉,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浑浑噩噩地走出来,回到陆亦霆的办公室。他还没有回来,苏晓眠浑身发冷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死死地压着自己仍在颤抖的双手。
直到这一刻,苏晓眠才真的觉得,陆亦霆是可怕的。他的狠戾,绝对不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
苏晓眠一时间,没有了主张。她存心与他作对,他日,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候,自己,恐怕毫无保全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