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眠姐,你醒了?”
苏晓眠被赵蕊聒噪的声音搅得脑袋嗡嗡嗡地直响,终于抬起了重重的眼皮,就对上了岑北并不好看的脸色。
意识恢复,她终于理清了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苏晓眠声音还没有恢复,软软的,听到岑北的耳朵里,像是一个羽毛,在搔着他,让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还有哪里难受?”岑北接受了她的谢意,检查了一下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却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苏晓眠摇了摇头,她现在,最难受的,其实是嗓子,所以,她并不想多说话。
“晓眠姐,你吓死我了!”赵蕊抱住苏晓眠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刚刚,真的好害怕。
“……”苏晓眠实在不想开口,可是,这个小姑娘的眼泪,滚烫地落进她的脖子,让她很是不舒服。
苏晓眠抬手拍了拍赵蕊,表示安慰。
“好了,我们回去吧。”岑北拉开赵蕊,倾身下去抱起苏晓眠。
苏晓眠此刻也顾不得与他之间的亲近动作了,双手无力地圈住他的脖子,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
回到房间,岑北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让赵蕊留下,照顾苏晓眠去清洗了一身的沙子,又陪在苏晓眠身边,直到她睡着,才离开。
第二天,苏晓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浑身还是不舒服,每动一下,就觉得酸痛到不行。
喉咙更是疼到爆炸,苏晓眠长了张嘴,差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
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苏晓眠才翻身下来,刚打开门,就看到岑北正拿着本书,倚着她房间对面的墙壁,专注地看着。
听到声音,岑北的视线从书页上移了过来,看到苏晓眠,微微地皱了下眉头,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晓眠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哑着嗓子说:“嗓子疼。”
岑北没想到苏晓眠的声音会变成这样,愣了一下,才继续问:“别的呢?有没有哪里疼?”
苏晓眠摇头,别处的酸疼都还可以忍,就是这个嗓子,已经让她不得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了。
“我知道了。”岑本点了点头,对苏晓眠说:“你再去休息一会儿,我让小蕊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苏晓眠点了点头,走回房间。
她也的确不想动弹,既然岑北这样说了,那她就安心地等着他们的照顾了。
没一会儿,赵蕊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身后,是李奶奶和宋爷爷。
“怎么样?晓眠,好点了没?”李奶奶关切地问。
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和宋爷爷已经睡下了,今早才知道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
“没事。”苏晓眠哑着嗓子回答,安抚地握了握李奶奶的手。
“哇塞,晓眠姐,你声音,也太性感了!”赵蕊把岑北一早就给苏晓眠煲的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凑过来,盯着苏晓眠看。
苏晓眠扶额,这丫头,忘了她还是个病人吗?
李奶奶照着赵蕊的后脑就赏了一颗栗子,说:“去去去,别闹你晓眠姐。”
赵蕊笑嘻嘻地摸着脑袋,窜回到桌子旁:“我才不闹呢,我给晓眠姐盛粥去。”
“晓眠姐,这粥是小北哥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煲的,我想要尝一口他都没让,哼,偏心。”赵蕊端着搪瓷小碗儿,递给苏晓眠,眼巴巴地望着。
苏晓眠被她宝气的表情逗笑了,往那个砂锅里瞟了一眼,还有许多,就对赵蕊说:“我吃这些就够了,你也去给自己盛一碗吧。”
赵蕊瞬间就像是偷到了小鱼干的猫儿一样,蹭地窜过去,给自己盛了一碗,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
“我就说嘛,小北哥的手艺不能错过。这粥的味道真的是太好了。”边喝,边夸赞道。
苏晓眠笑了笑,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粥的温度刚刚好,不烫嘴,也不凉。
味道……
苏晓眠现在的味觉并不灵敏,判断不出,只是,看着赵蕊的反映,好像,真的挺好吃的。
就是不知道,岑北煲的粥,和陆亦霆煲的粥,哪一个,更好吃呢?
哎……
怎么又想到他了?
苏晓眠无声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赵蕊满足地喝完两碗粥,苏晓眠才慢吞吞地喝了半碗,就没了胃口。
把碗递还给赵蕊,苏晓眠望向窗外,听着外面海浪的声音,思绪,却不禁往遥远的地方飘去。
她已经离开了两天了,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
心底,不受控制地涌上一阵失落。
她在与不在,他大概,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吧?
垂了垂眼眸,苏晓眠又一次无声地叹了口气。
赵蕊在她眼前晃了半天手掌,都不见苏晓眠有反映,一脸茫然地看向李奶奶和宋爷爷,却被他们一个手势,给叫出了房间。
苏晓眠对他们的离开毫无察觉,垂着的眼眸,不知何时泛起了红色,鼻子不停地吸了又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克制着什么。
这是岑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一番模样。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大步走过去,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岑北叫了一声:“晓眠。”
苏晓眠闻声抬头,看到岑北,又往房间里看了看,问:“小蕊他们呢?”
岑北皱眉,他们,不是早就离开吗?
“他们去休息了。”岑北回答。
“哦。”苏晓眠点了点头,收拾好思绪,看向岑北,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不然,他一个大男人,跑到她的房间来,做什么?
“……”岑北一阵沉默,转身,打开桌子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药盒,按照说明,按出两粒药丸儿,递给苏晓眠:“这是消炎药,你喉咙发炎了,吃这个,好得快。”
苏晓眠皱着眉头看着岑北掌心里躺着的药丸儿,看上去,比之前陆亦霆给她吃的那个还要苦。
“我好多了,不需要吃药。”苏晓眠别过头去,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