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酒店走廊里格外静谧,让人不禁心头发慌。
衣服上还有浓郁的酒味,皱皱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可司徒骁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颗心在胸腔里疯了似的跳动着,像是要穿透皮肉鼓出来。司徒骁知道,他在害怕,害怕发生了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害怕他和他的小若,会因为这次的误会而真的咫尺天涯。
“开门,开门!小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两道门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司徒骁几大步跨到隔壁房间的门前,用力地拍着门板,磁性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可任凭他怎么敲,那房门内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一般。
“小若,你赶快给我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开门!”
再次加大了拍门的力度,司徒骁狠狠地敲着,心中已经升起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那巨大的抨击声让旁边不少房间的客人都醒了过来,大家纷纷开门张望,脸上挂着浓浓的不悦。
“大早上的干什么,没完没了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谁说不是,气势汹汹的干什么,该不是来找自己的老婆吧!”
“说不准呢,抓到了什么证据也说不准。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呢!”
抱怨声纷然响起,许是忌惮司徒骁的怒气,那些人并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各自门前小声议论着。
“找什么老婆,那可是司徒骁,司徒家的大少爷。他可是h市最吃香的黄金单身汉,什么样的女人敢背叛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那可不见得,前些天,和他好的那个女人叫……叫安若婷,就和市里知名的男公关蓝轩搞在了一起。那房间里啊,没准就是蓝轩和那个安若婷呢!”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魔咒一般地飘进司徒骁的耳朵,那些话像是汽油一般让他的怒火越烧越旺,拍门的大手也增加了力气。
“先生,先生您别敲了,您已经影响其他客人休息了!”
身后,被惊动的客房服务员拉住司徒骁的手臂,焦急警告着。
“你给我滚开!吵醒就吵醒,怕吵就给我滚出去。你给我告诉他们,谁再敢乱说一句话,我司徒骁拔了他的舌头!”
司徒骁俊美的面孔一片青黑,狠狠地甩开那客房服务员的胳膊,此刻的怒意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包一般顷刻间爆发,一声冷吼让所有人瞬间闭了嘴。
司徒骁巨大的力气让那客房服务员直接摔倒在走廊里,看着那些客人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关上了门,连忙也站起身来踉跄逃离。
司徒骁的冷酷在h市没有人不知道,更何况他此时正在气头上,没有人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傻傻地得罪了他。
“谁啊,一大早的吵什么,有完没完了!”
就在司徒骁抬腿准备踹门的时候,那一直没有动静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了声音。
那是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隐隐带着刚刚醒来的慵懒。司徒骁充斥着愤怒的面孔在听清了那声音之后,顿时一僵。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回国之后听的最多,也最讨厌最怨恨的一个声音。
这,是雷诺的声音。
漆黑如墨的眸子霎时染上嗜血的怒意,司徒骁深吸了一口气,抬腿对准了门锁的部位,大力踹了下去。
雷诺,他和他的小若在里面是么?如果他欺负了小若,他司徒骁今天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大手狠狠地攥握成拳,司徒骁心中酝酿着,全身散发着的冰冷气息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那看似坚固的门锁在他脚下应声而开,红色的木门‘呯‘的一声弹在墙上。司徒骁紧抿着唇,抬腿进了房间。
待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景象之后,他所有的力气顿时像被抽空了一般,瞬间消失无踪。
这房间和他住的那一间格局一模一样,甚至连场景都相似至极。凌乱的衣物一件件的散落在地上,暧昧十足。
一件女士内衣就摆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让司徒骁高大的身体一抖,险些一头摔倒在地上。
那是安若婷的内衣,是安若婷的。那是他按照她的尺寸买回来的,最适合她肤色的浅粉色,他怎么可能记错。
她穿上的时候那么漂亮,可此时那内衣是被别人脱下的,司徒骁紧拧着眉头,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雷诺,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来解决,你为什么要牵连小若?”
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地盯向那已经被撕坏的内衣,司徒骁低声嘶吼。那磁性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恨意,他盯着地上的内衣,俊美的面孔上满是同归于尽的绝望。
他甚至不敢去看床上的景象,他害怕,害怕看见他不想看见的模样。
“司徒少爷真会说笑,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恩怨,你又哪只眼睛看见我牵连小若了?”
雷诺半躺在床上,语意含笑。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焦急,反而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和儒雅。
司徒骁的目光,也因为他平淡的语气而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上。
只是一眼,他高大的身体便硬生生地后退了几大步,一直到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司徒骁紧抿着薄唇,身体轻微颤抖着,急促的呼吸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赵萱萱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宁愿他没有闯进来,宁愿他没有看见这一切……
那宽敞的大床在他的眼中看起来是那般讽刺,安若婷,他爱极了的那个女人。她正躺在被子下安详地睡着,绝美的小脸上满是弥足的笑意。
她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那么美丽,像只舒服极了的小猫。她靠在雷诺的身体上,凌乱的发遮挡着粉白的小脸,那模样让司徒骁不敢直视。
安若婷,她的睡眠向来很浅,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迅速清醒过来。可现在他踹门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她竟然都没有醒来。
她很累么?她和雷诺,做了什么?
漆黑的眸子半眯着,散出危险的光芒,司徒骁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像是石化了一般。
安若婷,她怎么可以这样?他还想着找到她,为了以前的误会给她道歉的,她怎么可以这样?
此时,那么美的她,看在司徒骁的眼里却是那么残忍。他低下头,甚至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他想要离开,却身体颤抖着,连移动步伐都做不到。
一阵窒息袭来,胸腔里的空气瞬间消散。他难过,一颗心疼得无以附加,像是正在被凌迟一般。
无法遏制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蹲下身来,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他压低着嗓子,发出满腔怨恨的悲鸣,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
床上,雷诺的大手隔着被子搂着安若婷的肩膀,灰色的眸子满意地看着司徒骁的模样,儒雅的面孔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司徒少爷,首先我得向你道歉。宝贝很久没有这样安稳地睡一觉了,我怕我一起来她就会醒,所以原谅我不能站起来招待你。”
勾起唇角,雷诺紧盯着司徒骁,挑衅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歉意。
“不麻烦雷少爷,你大可以安心享受,不打扰了。”
蜷缩着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司徒骁狠下心不再去看床上的男女,转身大步向房门口走去。
他的眸子一片猩红,佝偻着的身子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身后,雷诺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之中满是猖狂。
他那张儒雅的面孔上分明挂着无尽的恨意,司徒骁搅黄了他的婚礼,破坏了他计划几年的事情,他雷诺怎么会就这样善罢干休。
“司徒少爷等等,我知道让你看见我和宝贝在一起的场景很残忍,可事实就是事实,总要接受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不想拿回顺风集团的标书了么?”
儒雅的声音之中满是冷气,雷诺动作温柔地将安若婷放回到床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灰眸箭一般地直射司徒骁的后背。
他的话,也让司徒骁离开的步伐僵在原地。
黑眸满是悲伤的盯着地面,司徒骁告诉自己不要停下,告诉自己要离开这里,忘记这一切。可是,他的双腿只是僵硬着,他还是想要听雷诺把一切都说出来。
“如果雷少爷愿意坦诚相告,司徒骁洗耳恭听!”
磁性的声音仅仅这一会就已经沙哑得不像样子,司徒骁缓慢地转过身来,俊美的面孔僵硬着,不让人看出他的悲伤。
“司徒少爷,既然你有兴趣知道,那我就从头到尾告诉你,只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儒雅的面孔上挂着胜利的笑容,雷诺一声轻笑,娓娓道来。
“其实从你回国的那一天起,宝贝见我为了防止你破坏婚礼而不眠不休,整日唉声叹气,那时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我分忧。而你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她就借此机会接近你。这其中呢,发生过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我都没有想到的。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也以为宝贝已经离开了我,一直到她把这份标书送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