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今天早上没有看到沈雨默来上班。
丛浩楠盯着荧屏里那个空着的座位,表现得烦躁不安。
几个部门经理拿着几份文件过来找他签字,却见他一脸的黑线,畏畏缩缩地退在门外,不敢进来。
顾弦歌看不过去,将文件接了进来,递到他的面前:“总裁,麻烦你签下字。”
丛浩楠看都不看,眼睛盯着荧屏:“老顾,你说这个沈雨默怎么还没有来上班?”
又是沈雨默。顾弦歌摇了摇头,自从总裁重新遇到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整理公司的事务,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他这个总经理无端地多了好多事情。包括昨天与琳达之间的争斗,都在他在中间回旋。
很明显,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任务,帮他去找沈雨默。
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过一会儿,他又躬身进来了:“总裁。”
“查得怎么样?”丛浩楠还是盯着荧屏,生怕下一秒会错过沈雨默的身影。
顾弦歌皱了皱眉头:“总裁,沈小姐今天没有来上班,也没有请假。”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另外……”
丛浩楠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转过头来望着顾弦歌,他就知道沈雨默没有来上班是有别的原因,她那么喜欢这份工作,不会假都不请一个就不来上班的。
顾弦歌吞了吞口水:“派人去过她家里了,屋子里面很乱,沈小姐没有在家里。”
“那她能够去哪里?”丛浩楠的脸上阴睛不定,声音并不是很高,但越是这样,顾弦歌就越知道,他现在是处于非常暴怒的状态。
躬身退了出去:“我派人再去查。”
……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的梦,梦里不她不断在奔跑,后面跟着一群追自己的人。眼看着被他们追上,要上前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她吓得不断地尖叫,可是却无济于事,血,从自己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疼,钻心的疼。
沈雨默不断地呻吟。也许是她天可怜见的样子让上苍看见了,产生了深深的同情,竟然派了一位天使过来拯救自己。
这位天使长得真够帅气啊,对沈雨默是百般温柔,他的脸上写满了关切:“雨默,你还好吗?”
在梦里的感觉真好。沈雨默闭上了眼睛,又沉沉睡去。
“医生,她是真的没有事吗?”丛浩楠铁青着脸,问一旁紧张得直冒汗的医生。一口钢牙暗咬:“是谁,胆敢动到他的女人。”
医生熟知丛浩楠杀人不见血的性格,丝毫不敢有所怠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总裁,沈小姐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神智尽失,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
惊吓过度,神智尽失,不愿意醒来。
这些字符,一字一字地刻在丛浩楠的心上,就像一根根银针狠狠地扎。是什样的遭遇,让她再也不愿意醒来?
他踱步来到窗前,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身上,栗色的头发反射出一种光泽,他微微眯着眼,让人看不清眼底里的神色,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显得高深莫测。
“顾弦歌,你确定她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是,总裁。”
顾弦歌赶到霸天产业的时候,郭天雄并不在公司。最近高利贷这一行业也不景气,经济的滑坡让每一个人的口袋里都是空荡荡,但消费高昂的A市人并没有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该吃吃该喝喝,实在没有钱了,就去信用银行走一趟,再出来的时候,就又打扮得油头粉面了。
更多的是类似沈北南这种无业游民,平常就以赌博为生,赢了就海吃海喝,输了,输了自然有他们的办法。
比如,偷摸扒窃,卖儿卖女。
郭天雄才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办法,反正还不了钱,他就要动粗。他是个商人,是个黑道上的商人,只能挣得到钱,什么都可以。
他坐在A市最大的夜店的真皮沙发上,对面跪着的,是不断叩头求饶的欠债人。
顾弦歌站在门口,眉头皱了皱,虽然说大家都是混黑道的,可是对于这种屑小行为,他还是很不耻。
早已有小弟跑了上来打招呼:“弦哥。”
“弦哥,你怎么来了。”郭天雄赶紧站起身,快步过来迎接。老早就伸出厚厚的手去:“弦哥,真是难得的稀客。”
没有接伸出来的双手,笔直越过他的身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郭天雄有些尴尬,但很快就堆上一堆笑容:“弦哥。”
顾弦歌用手指在裤腿上掸了掸,慢条斯理地吹了口气,那付温文尔雅的样子,谁能相信他就是名震A市的黑道老大。
气氛有些尴尬,顾弦歌想着也差不多了,这才缓慢开口:“郭总,最近别来无恙?”
“挺好的,挺好的,牢烦弦哥牵挂。”郭天雄顺势在沙发对面坐了下来,刚想松下一口气,却见顾弦歌突然变脸:“郭天雄,你胆子也未免太大。”
郭天雄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枭雄。心里有些窝火,却不敢随便表现出来,只能陪着笑说:“不知道弦哥所指何事?要知道即便是借天雄天大个胆,也不敢与弦歌你做对的。”
想着这会儿丛浩楠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顾弦歌也不再也郭天雄打哈哈,颜色一变,厉声说道:“郭天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丛总的女人。”
丛总?丛浩楠?!
郭天雄吓得立即就跪了下来:“弦歌,这可开不得玩笑,天雄我历来对丛总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不忠,只期望好好侍奉丛总,哪里有狗胆得罪嫂子。”
顾弦歌料想他也不知情,倒也不与他为难,直接说道:“快把沈小姐交出来。”
沈小姐?沈雨默?!她是丛总的女人?不可能啊。
郭天雄腆着笑:“弦歌搞错了吧,那个女人是个拿不上台面的黄毛丫头,因为她爸爸欠了我们好多钱,自愿将她卖给我们的。”
“你认为,我会搞错吗?”依然是慢条斯理的问话,却让郭天雄心头一震,只见他狠狠地对着自己的脸上扇去:“我错了,我错了。”
下一秒钟,手下几个小弟就将晕迷的沈雨默带了过来,顾弦歌一抬眼,马上有人接了过去,好生安置在车里。
见事情搞定,顾弦歌也不再与他们多做计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留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要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郭天雄。”
郭天雄正自心疼失去了一棵摇钱树,听见顾弦歌叫他,又只能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弦哥,你叫我。”
顾弦哥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缓缓开口:“你说,沈小姐的父亲将她卖给了你?”
“是的,是的。”那可是好大一笔钱了,郭天雄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却眼巴巴地望着顾弦哥。
果然,顾弦哥从腰里掏出一张支票:“欠了你多少钱,自己填。”
郭天雄喜出望外地接过去:“谢谢弦哥。”
填了支票,将沈雨默的卖身契交了出来,顾弦哥塞进自己的口袋,带着沈雨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