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薇说,尽快落实下去,还有,我给她的那一份有问题的人员名单也让她看一下,尽量避开那些人。现在公司内部还没有很稳定,所以先不要弄得人心惶惶,过段时间我会宣布对这些人员的调配或者别的处理。”祁慕淡淡地道。
“是。”
“对了。”祁慕看向裴森,眼里有着让人无法捉摸的意味,“隔音效果好吗?”
“……”裴森一时语塞,连忙反应过来,如实说道,“非常好。”
祁慕阴冷地朝着裴森笑着,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沉闷的声音,裴森连忙退下,他再留下,说不定真的会被祁少安排到边疆整日整夜地跟黄沙陪伴。
祁慕看着裴森落荒而逃的身影,挑了挑眉,回想着刚刚的放纵,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他恐怕越来越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女人了。
突然想到方才他跟荼暖所讨论的事情,皱了皱眉,最终决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纪宛禾的这点小伎俩可能会让荼暖觉得疑惑,但对他来说,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十分平常的。
纪家跟陆家不一定是十分相配的一对,而且,纪宛禾现在的这个样子,陆建远那个老不死肯定是不会同意陆深荣娶她。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管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他只想管好自己跟荼暖的这份感情,况且,这件事,他也没办法插手。纪宛禾已经决定拒绝陆深荣的心意,如果另一方没有做好跟家族的人做长期对抗的准备的话,那还不如让纪宛禾跟周牧原在一起,虽然双方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好歹也是相配的一对,相敬如宾地扶持到最后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几个当事人决定。
……
医院里,纪宛禾正坐在轮椅上,在周牧原的相伴下,享受着下午过于猛烈的阳光。
周牧原想的很周到,帮她戴上了帽子,也专挑那些阴凉的地方走着。
“对不起。”纪宛禾低头说道,“这件事把你牵扯进来了。”
周牧原的眸子微沉,道,“这件事你真的决定了吗?”
“不决定能怎么办?”纪宛禾苦笑道,“陆家会容得下我这么一个残废?就算他陆深荣不介意,他家人呢?而且……我自己没有办法不介意。”
周牧原安慰道,“可能以后你会好的……”
“不会了。”周牧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宛禾打算,脸上尽是绝望,“我知道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牧原,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会缠着你的,等过段时间,我就会离开。”
“离开?”周牧原停下了脚步,沉声道,“你要去哪里?”
纪宛禾有些迷茫地看着前面,“可能去一个地方教书,可能去别的地方,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去干什么。但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想整天都被亲人,朋友的眼神所禁锢着,我知道他们也很难过,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生活越来越灰暗。”
周牧原心疼地看着轮椅上的女孩,她明明正处于大好的时光,真的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吗?
“相信我,世界很大,肯定会把你医治好。”周牧原坚定地说道。
纪宛禾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没有回应周牧原的话。
而在他们身后的树的后面,隐隐约约地有着一个人,他靠在树旁,静静地看着前面一对佳人,眸子微沉,眼神冰冷,许久,才从这里独自离开。
陆深荣边走边回想着纪宛禾所说的话。
她说,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周牧原。
她说,希望以后自己能参加她跟周牧原的婚礼。
该死!陆深荣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落下了大片的树叶。
谁要去参加她跟别人的婚礼,他所要的不过是她这个人。周牧原那么拙劣的演技,在他捧着一束花走进来的时候,陆深荣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就算纪宛禾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可能会答应周牧原,如果她真的喜欢周牧原,那现在的她只会拒绝对方。
陆深荣冷笑着,纪宛禾的性子,他怎么能不了解,这个蠢货,一心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累赘。
只是现在,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再进一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跟陆建远去谈条件。
拨通了那个他这辈子可能都不想拨通的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少爷。”
陆深荣眼里满是鄙夷,道,“季叔,帮我接通陆建远。”
他从来不想喊那个人叫做父亲,一个可以将自己孩子的生死放在利益后面的人怎么能配做父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一点跟他一样的肮脏的血的存在,他真的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许久,电话才接到了陆建远的手上。
“哦,陆少啊,怎么有空找我这个老不死了?”
电话那里的语气显得格外得轻佻,带着满满的讽刺。
呵,父亲,天底下哪里会有父子连彼此的号码都没有,每一次有事可能必须要经过季叔那里才能接通对方的手机,似乎是生怕自己会对他有别的意图一样。
“陆建远,你在我身旁安排了人,我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陆深荣淡淡地说道,丝毫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
电话那里传来了一阵冷笑。
“看来是因为那个纪家的女人了?”
果然,自己的所有行为举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这一点让陆深荣觉得心里十分地不爽快。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如果你要动她,最好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说不定陆氏还能待的长一点。”陆深荣冷冷地说道。
“陆少,你别忘了我的身份。”陆建远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你现在应该好好地求我。”
“求你?”陆深荣轻笑,“别说我不会求你,就算我这样做,你会放过她?”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不会放过她,那你就不应该跟她有牵扯,我给你安排的未婚妻似乎不是这个叫做纪宛禾的女人。”陆建远说道,“陆家不会接受一个残废的人,更不会去接受纪家的人。”
陆深荣皱眉,“纪家的人?”
“我知道你这次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跟我谈条件,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纪家的人,陆家是绝对不会答应他们走进来,你断了这个念想吧。”
马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陆建远已经将电话挂了。
陆深荣却站在原地,想着陆建远的话,陆家跟纪家之间难道有着别的恩怨?
他突然想到,纪温上次说陆建远对他有恩,既然有恩,陆建远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突然地,在他的身旁响起了枪声,一枚子弹直直地打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陆深荣连忙朝旁边看,果然在对面房子的窗户上发现了一个黑色影子,看过去像是举着一把狙击枪,而此时自己的胸口处,正有一个红点。
有人听到了响声连忙走了过来询问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事情,陆深荣摆了摆手,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让那人先行离开。
陆深荣沉着脸,看着石头上的那道痕迹。
陆建远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别妄想自己能脱离他的掌控,自己不过就是他养的一条狗,而狗是不配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人,就应该被他牵着走。
陆深荣的拳头慢慢握紧,他真的想直接冲到陆家,将陆建远杀了。
但他不能,现在的安暖需要陆家,而他自己也需要陆家这个支撑去杀了金诚铭,而且,陆建远这个人,恐怕自己都没有办法靠近。
“该死。”他忍不住地爆了一句,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在面对自己所喜欢的人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去选择。
……
一个礼拜之后,荼暖跟陈薇看着自己所设计的衣服的成品,总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一套衣服尽显张扬,主题便是原野,在颜色的搭配上更为的大胆,追求的就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但也不失奢华与典雅,为此,祁慕还特意找了不同身份的人来试穿这套衣服。
陈薇伸了伸懒腰,有些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道,“总算是完成了,再不搞定祁少估计就要拿刀进来了。”
荼暖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笑道,“他怎么可能那么暴躁。”
“哦,是吗。”陈薇瞥了她一眼,“也是,有你在,他怎么可能表现出那么野蛮的一面,当然是直接一枪毙了我,说不定还能耍一下帅。”
荼暖无奈地耸了耸肩,正想眯起眼休息一会,手机却响了起来,打开屏幕,看到的就是“牧笛”两个字,眸光不由沉了沉。
“是牧笛吧,这几天公司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总是要说的。”陈薇淡淡地说道,说完就转过头闭上了眼睛睡觉了。
犹豫再三,荼暖还是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