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暖眨巴眨巴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竟然从祁慕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是自己的错觉吗?
“你去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然后吃早饭,再来看我!”顾七暖妥协的说道。
尽管祁少撒起娇来显得很萌,顾七暖在这样的祁慕面前,丝毫没有抵抗力。
无奈,祁慕只好点点头,他确实也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昨天,下面的人来报信,陆深荣和纪宛禾已经安全脱困了,他要和陆深荣联系一下,还有云羽已经死了,那么后面的一些事情也需要他亲自来处理。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就回来,要是无聊的话……”祁慕难得的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有因为身世的影响,养成自私的性子。所以后来哪怕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也很少真正的站在顾七暖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
在他看来,把自己最好的给对方就是绝对的对顾七暖好了,但是很多时候,误会却就是这么产生的,真正的好不是把我自己认为的强加在你身上,而是站在你额立场上考虑问题。他现在已经慢慢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也尝试在尽量的改了,但是好像对祁大少爷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就像现在,他知道顾七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一定会无聊,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无聊。
祁大少爷瞬间有些纠结的表情愉悦了顾七暖,她好笑的冲祁慕勾勾手,然后在对方低下头的瞬间,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你去吧,我不会无聊的,要是无聊了,我就想想你!”
顾七暖满意的看见了对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震惊的表情,抿嘴一笑,“好了,你去忙吧!”
祁慕很快就反应过来,重新低下头在她的嘴角温柔的印下一个吻,半响,挑眉一笑,“现在先放过你,等你好了,按照百分之三十收利。”
顾七暖一愣,看见男人嘴角温柔入骨的笑意,心里微微的嗔怒了一下,果然,兔子和狼不是一个段数的。遇上了就要吃亏!
祁慕面带笑意的出了病房,先吩咐医生给他受伤的地方换药,他的伤其实比他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的多,后背的枪伤很严重,也是一直在流血,尽管得到了及时的处理,但是因为祁慕坚持在顾七暖的床边近一天一夜,身体没有得到很好地休息,伤口已经又重新出血了。
祁慕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宽松的衣摆遮住了他后背的伤,他刚才在顾七暖面前刻意表现出来的没有事情,本来顾七暖身体就没有恢复,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气,所以即使是在她面前,也还是瞒住了。
要是暖暖知道他身上的伤,肯定会更加担心的。
而他,不想让她担心。
裴森帮着医生脱下他的病号服,绑着的白色绷带上都是血,鲜红的血迹还有继续向下流的趋势。
就是裴森,都忍不住轻声感叹,好险,估计差一点,夫人也会发现了吧!
医生的眼底带着些许的不满,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好好休息,这个人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吗?
但是面前这个人的身世显赫,他也是知道的,只能保持沉默,继续替他包扎。
祁慕从开始继承祁氏,或者说家里开始有意识的把他作为祁氏的继承人培养开始,他几乎就是在刀尖上行走,身上受的伤很多,枪伤也不少,‘狼首’这个称呼,也不是随便挥挥手就能得来的。
“给陆深荣打电话!”祁慕坐在病床上,后面医生在给他包扎伤口,祁慕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裴森很快就打通了陆深荣的电话。
“喂?”陆深荣的声音很淡然,还有些空灵,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
“怎么样了?”祁慕挑挑眉,心里有些意外,语气平淡,按理说陆深荣要是早就醒了,绝对不应该是这种状态,难道是纪宛禾出问题了?
但是如果是纪宛禾怎么样了,陆深荣绝对不可能这么淡然……
“没什么大问题,该死的都死了。”陆深荣顿了顿,半响,才又说道,“宛禾被老爷子逼走了。”
逼走了?
祁慕的语气停顿,他自然知道纪宛禾对于陆深荣的重要性,陆深荣的性格属于隐忍的,从前他对暖暖有好感的时候,碍于自己好兄弟的身份,一直都是隐忍着。但是这一次纪宛禾不一样,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他能很明显的感知出来,纪宛禾对陆深荣来说,是不可动摇的存在。
“你打算怎么做?”
“等着吧!”陆深荣的眼神放空,看着病房里白的刺眼的天花板,“先等着,我需要等她想通,有些东西我自己也需要想想。”
这样挫败而没有生气的样子,祁慕还是第一次在陆深荣身上感觉到,此时,作为好兄弟的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祁少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想了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来,不见的有多温馨,不过确实很打动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人活着,似乎都是在向死而生,最后的结局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但是起码,我们要知道,我们要怀着一颗满是期待的心来看待明天。
为了明天的相守,才会觉得今天的痛苦没有那么痛!
“嗯!”陆深荣停顿了一下,“云羽死了?”
“嗯,死了!”祁慕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云羽这个名字,几乎可以说是他们这么几年一切痛苦的根源,云氏和祁氏的争端,云羽和祁慕的争端。
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算是慢慢的落下来帷幕。
被仇恨逼迫的没有人性的人,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化为一抔土,到最后,似乎曾经的作恶,到现在也不值得一提了。
“老爷子已经知道了……”陆深荣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祁慕已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
陆建远已经知道顾七暖不是真正的顾七暖,而是他祁慕的妻子荼暖,真正的顾七暖早就逝世了。那么,陆深荣和顾七暖这一场所谓的订婚,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
“嗯!”祁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暖暖身体好一点,我就会对外宣布顾七暖就是荼暖,就是我祁慕的夫人。”
电话那一端沉吟了半响,过了许久,陆深荣又问了一句,“事情都解决了吗?”毕竟是好兄弟,陆深荣跟了祁慕也有好几年了,担心也是难免的。
“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不过已经差不多了。”
“嗯,都处理完了和我说一声吧!”陆深荣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一场生死争端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占到好处,硝烟结束后甚至没有真正的赢家,云羽为他自己挑起的战争失去了生命。顾七暖和祁慕受了重伤,而陆深荣,则是被迫和最爱的人分开。
没有最后的赢家,每个人都受到了伤害!如果可以,这一场为了权力和利益的生死之战,祁慕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至少,身边的人不会这么痛苦,他的公主,现在也不会那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电话刚挂,裴森走过来说道,“老板,岑小姐那边……”
“怎么了?”祁慕抬眼看了裴森一眼,缓慢的扣着自己的上衣扣子。
“岑小姐的精神已经被确诊为完全失常了,她的经纪人背着我们把她接到了她的公寓,现在她就在她的公寓里发疯,我们派去的人被她的经纪人堵在外面了。她说不能让我们把岑小姐送进医院,否则就把岑小姐发疯的事情曝光。”
“经纪人?”祁慕薄唇轻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他对岑弥那个经纪人有点印象,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平日里都是一副期期艾艾的瑟缩的样子,在岑弥的面前也是一幅害怕的样子。没想到如今既然还有这样的勇气,还真是小瞧她了。
“她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名声,先满足了再说,其他的,等事情解决了,再一道解决。”祁慕的表情很淡漠,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像是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
“是!”裴森点头。
“事情做干净一点,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岑弥,对外就宣称她出国进修去了,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让医院对她好点。”
裴森应下,正准备出去,祁慕突然叫住他,“裴森,我说过,暖暖这一次的事情解决之后,你休息一年。岑弥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
“祁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