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深荣小心翼翼地跟在纪宛禾跟顾七暖的身后,痴恋般地望着纪宛禾脸上的微笑,这如同冬季暖阳般的笑,他多么想要守护啊。
那边的顾七暖突然地蹙了蹙眉,然后揉了揉肚子,一脸幸福地说道,“宛禾,我越来越能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了。”
纪宛禾亦是感到欢欣,“等这个小家伙出生,你要告诉他,我可是他的唯一干妈。”
“是是是!”顾七暖连忙笑道,旋即眉宇间便露出了几分惆怅,问道,“宛禾,你跟深荣……”
纪宛禾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勉强地笑道,“暖暖,我们去那里看看,我想买一个挂饰,就是不知道要什么样子的。”
“你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顾七暖心疼地说道,“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你明明就很爱陆深荣啊,他对你的情意,你比我要清楚的多。现在深荣也已经接过陆家,陆建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不会再来管你们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回去见他?”
纪宛禾脸上的点点笑意已经变成了悲伤与痛苦,她看着自己已经无法站起来的腿,笑了笑,“暖暖,你该明白我啊。我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人。我怕待在他的身边,我也不想自己坐在轮椅上然后陪着他,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堂堂陆少的女人竟然只是一个残疾人!”
说着,纪宛禾脸上就落下了一行泪。
她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只爱她自己,本以为自己也算是一个敢做的人,但在这件事情面前,竟然会变得那么胆怯。
“可能是他们太过于遥远,所以总会让我们有这样的自卑。”顾七暖叹了口气,安慰道,“宛禾,我跟阿慕一路走来也是磕磕碰碰,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想法,但现在我更加愿意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既然彼此爱上了,那就让自己爱着吧,除非那个人死了,不然我不会放手。他爱我,我也爱他啊。”
“你跟祁少不同……”纪宛禾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我确实有过希望说他来找我,所以我就在这个地方等,没有去国外,也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但现在呢,他还是在那边当着他的陆少,他也没有想过来找我……他连这份勇气都没有……”
陆深荣就站在她们身后的那栋房子后面,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纪宛禾的话,心中不由吃痛,刚想跨出去一步,手机却响了,连忙离开。
“怎么了?”
打来电话是钟叔。
“少爷,陆家出事了。”
陆深荣脸色立马变得严肃,不舍地看了眼纪宛禾,转身离开了西镇。
陆家虽然在黑白两道都有权利与地位,但让人真正觉得害怕的则是陆家在黑道上面的势力。只是一个大的家族若是要站住脚,背后的手脚肯定有些不干不净,走私这种事情或多或少的也总有些接触,更何况是陆家。
这一次在一次走私的事件中,不知为何会被人抓住了手脚,如今上面也已经快要查到陆家。而且这次走私的物品有些多,可以说如果真的查到了陆家,那他陆深荣定然会有一些麻烦。
一直到半夜陆深荣也赶回了H市,明天一早他就要上飞机去国外查看情况。
祁慕也早已听到了消息,同周牧原一起在一处酒吧包间等陆深荣。
陆深荣刚刚推门进来,就听到了周牧原那有些着急的声音,“深荣,你向来小心,这一次怎么会露出破绽?”
陆深荣亦是一脸的严肃,“照理说这一次并不会出事情,虽然物品的数量大,但我们的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祁慕意味深长地一笑,“很简单,有内鬼。”
“不可能。”陆深荣连忙否定,“这一次的人都是已经在陆家待了十来年的人,有经验,而且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哦,是吗?”祁慕勾唇一笑,他其实早就将怀疑的目标看向了另一个人,但是看陆深荣的模样,显然是不会想到他。
陆深荣看祁慕的目光心中了然,冷言道,“不会是他。”
周牧原锁眉,“你们的意思是陆远?”
陆深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哥并没有管这件事,不会是他。祁慕,我知道你对他可能有所偏见,但我希望你还是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他。”
“深荣,万事留一个心眼。”祁慕淡淡地道,“现在既然已经快要查过来了,那只能应对。你将陆家在国外的基地暂时先全都封锁,并让那里的人都离开。上面那边也总是要过去说一下,砸钱消灾。如果这件事被爆出来,到时候只会让陆家缠上麻烦。还有,你真的要小心身边的人,我现在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陆远有问题,但你必须小心。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样,新闻那边我帮你压制,那些货物你可以暂时地存放在我这里。他们就算来查,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查不到我这。”
陆深荣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便匆忙离开了。
周牧原不免问道,“陆远真的有问题?”
“这是我的感觉。”祁慕淡淡地道,“其实我的人已经看到陆远与一个人秘密交涉,但那个人并不是陆家的人,我也没办法查到这人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对深荣说。其实深荣自己也有所察觉,但始终都忘不了陆远救了他一命。”
“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祁慕抿了口红酒,淡淡地道。
周牧原忍不住地从心底里佩服这个人,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觉得异常的安心。可能这就是一个王者的风范吧。
一时间,硝烟四起。
陆家不知道今年碰到了什么霉运,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一起冲了过来。
陆家的产业也已经开始有所动摇。陆深荣是刚刚上任,本就很多人对他有意见,虽然都没有明说,但心里的不服总还是有的。如今陆家事情又一件件地跟着来,很多人早就已经表现出了他们的不满,甚至有人主动离开陆家。
陆深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钟叔不紧不慢地汇报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那一件走私案已经被压下了,但随之便起了一件逃税案。陆深荣去看过,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子虚乌有,就算真的逃税,上面的人也根本就查不到。他忍不住地怀疑自己的身边真的有内鬼,而且这个人对陆家的情况很是了解。
陆深荣瞧着钟叔那不慌不忙的样子,问道,“钟叔,你怎么永远都是这一副样子,陆家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你难道不慌?”
钟叔一脸的云淡风轻,“我一直都相信陆少能有这样的本事来化解陆家的这一次危机,只是陆少一直都有所保留而已,也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陆深荣一顿,“你也觉得?”
“我觉不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陆少自己觉得如何。”钟叔缓缓地道。
陆深荣蹙眉不语,许久才问,“钟叔,你一直都陪在我父亲的身边,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他们那时候的事情。”
“是。”钟叔微微低头。
“老爷对少爷的母亲,也就是顾浅一直都是十分在意的,只是他也不愿意抛下自己,或许说,他爱着顾浅,但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陆远是老爷一次的错误,在老爷的心里,其实只有少爷一个孩子。但是陆远少爷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在他的母亲被老爷活生生逼死之后,他竟然也不哭不闹,仿佛那个人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女人罢了。”
“老爷曾经问过他,他说,他深知是自己的母亲害死了顾浅,冤有头债有主,所以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平凡地活下去。”
钟叔看了看陆深荣继续说道,“陆远少爷一直都十分的关爱少爷你,也确实是一个好哥哥的模样,那一次艾伦跟陆家之间宣战,也是他帮你挡了一枪,才救回了你的命,自己却躺在床上那么长时间,最近才醒来。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
“所以他确实是一个好哥哥对吗?”陆深荣问道。
钟叔皱眉,“这件事少爷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陆深荣一怔,是啊,他作为那个人的弟弟,竟然还要去问别人他是不是一个好哥哥?从小就将他护在怀里,每一次陆建远打他,那个人也会挡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为什么,心中总还是忍不住地要去怀疑他?
“少爷。”钟叔突然开口说道,“有些人是会变得,有些事情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那时候陆远少爷还很小,却亲眼目睹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死亡,他才是个孩子。”
陆深荣一惊,是啊,如果当他那么小的时候就能这样坦然地面对一个至亲之人的死去,那这个人会有多么可怕,他甚至可以说是冷漠至极,对于他来说,难道别人还比不上自己的亲生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