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祁慕的手,两人一同跟着陆深荣走进了这家诊所。
陆深荣不愧是世界级的医生,私人诊所也大的可怕,里面的设备也根本就不亚于正规的高级医院。偶尔能碰到几个人,应该也是他的病人,但一个个感觉都有着一定的身份背景。
陆深荣将荼暖带进了一个房间,并让祁慕等在外面。
“荼暖,我会给你做一个全身的检查,你放松就好了。”
荼暖一听到这话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不是只要检查受伤的地方就好了吗?”
陆深荣挂着他的招牌笑容说道,“整体检查一遍不是更好?就当是体检了吧。”
荼暖的脸色有些为难,但陆深荣感觉没有看到一样,迈开步正打算去开机器,却被荼暖叫住了。
“陆医生,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陆深荣笑着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荼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次的复查我想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就为了枪伤,你一定在上次做手术的时候发现我身体有些异常。”
陆深荣将笑容慢慢收回,一脸严肃地看着荼暖。
“而且你应该也知道那份异常来自于我的心脏。”
荼暖的坦白让陆深荣有些意外,但她接下去的话却让他陷入了两难。
“我有心脏病,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且是冠心病,在发现的时候只是一个血管被堵住,经过第一次手术之后以为就这样好了,但过了一两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在恶化。我去伦敦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病,但试过很多次都是失败,现在我只想好好地过生活,至于能过多久我也已经不奢望,如果检查出来是不好的结果,我希望你能向祁慕保密,可以吗?”
荼暖有些着急地看着陆深荣,她在等他的回答,她希望自己的请求能获得他的同意,但最后,陆深荣还是摇摇头。
“荼暖,祁慕对你的情意你也能够看到,这件事情他有必要知道,你也不希望到时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难受一辈子吧。况且,上次手术的时候,我也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也已经知道你可能得了心脏病。”
荼暖心中一怔,原来他也早已经知道。用贝齿咬着下唇,了脸色慢慢地变得苍白起来。
“荼暖,检查一下是否有比较严重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也可以马上采取措施来一同解决,不是更好吗?”
荼暖默不出声,她已经看过无数次,只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不能彻底根除。
陆深荣看她一脸为难也不肯乖乖躺好的样子,只能妥协道,“先检查,至于结果告不告诉祁慕到时候再说。”
荼暖沉吟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这是陆深荣最大的让步了。
而在外面等着的祁慕,几分钟里,更是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朝那个紧闭着的门看过去。对他来说,这是一次煎熬,若是没有严重的问题,那么他跟荼暖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的,天长地久也一起过。若是……他也要跟上天拼一把,就算走遍全国,全世界,他也在所不惜。
门缓缓地打开,门口的荼暖看到外面的祁慕,朝他勉强地一笑。
结果还没有那么快就出来,却已经让这两人心上有着千斤重。
荼暖走到祁慕的身边,轻轻地道,“祁慕,我很好。”
祁慕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她一把拥进了怀里,细嗅着她的发香,希望自己能够平静下来,若他也慌乱了,该让荼暖怎么安心。
时间一滴一滴地过去,越靠近结果的时候人们总会越害怕结果的来临。而当陆深荣手中拿着几张片子过来的时候,两人皆表情凝重地看向他。
陆深荣将片子直接给了祁慕,并没有讲很多,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荼暖,你先过来一下。”
荼暖不解他此刻的行为到底是在表达着什么,若是真的严重了,那将片子直接给了祁慕跟直接告诉他真相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不严重,那此刻陆深荣脸上那抹凝重是因为什么?心里虽然有着很多的疑问,但还是随陆深荣去了他的办公室。
陆深荣一坐下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片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骗不过祁慕,但我留了关键的一张。祁慕虽然不是医学专业,但偶尔也会跟我接触关于医学方面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所以如果我把这张给他,他便会知道全部关于你的病情。现在,你要我把这个交给他吗?”
面前的这张黑白片子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让荼暖连碰都不想去碰,许久才慢慢地问道,“所以,我的病更加棘手了对吗?”
陆深荣一脸严肃,看着荼暖,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是。你动过很多次这方面的手术,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你这病的严重。第一次可能只是一只血管堵住,现在已经有两只即将被堵住的可能。而且不久前你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给你的心脏带来的负荷过大。现在可能你还没有很大的感觉,但一旦爆发,我没有把握能把你救活。”
荼暖心重重一沉,陆深荣能这样说只能说明她的情况世界上也少有人能够医治好。
“当然,关于这方面我也并不是专家,据我所知,在美国伦敦有一个十分著名的医生专攻这方面,叫做Cameron,或许我们可以尝试联系他。”陆深荣说道。
荼暖听到这个却没有高兴的迹象,反而似乎更加地绝望。
在她第一次从中国离开去伦敦的时候,也曾想过去拜访Cameron,只是每次都是将她拒之门外,一点机会都不肯给她,即使开更高的价格,那位Cameron也从来不为心动,她想尽办法只是想见他一面,却脸这一面都见不到。后来才知道,Cameron早已经退出了医坛,因为他的手再也没有办法动手术,他得了帕金森综合症,而且多年的积累让他也已经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为了不影响医院的名声与他自己的名声,才对外一直保密,只说Cameron一心在弄医学研究。
陆深荣看荼暖的反应,就知道她应该是去找过这位Cameron先生了,而且也知道了他的事情。虽然Cameron的事情并不为人所知,但医学界的部分人还是知道的,比如说陆深荣。
“Cameron很早以前就被查出患了帕金森综合症,并被断定为是基本无可能治愈,但是他有一个儿子,因为父亲的成就过大,所以将儿子的才能压了下来。我曾经亲眼看过Cameron儿子的医术,我想应该比Cameron有过之而无不及。”
荼暖眼前一亮,猛地看向陆深荣,但后者却依旧一脸凝重。
“虽然如此,但Cameron的儿子却性格有些古怪,而且此刻的他在何处也没人知道,但我想动用祁慕的力量应该能把他找出来。”
果然还是要聊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情需要跟祁慕说吗?如果祁慕找不到那个人,或者说没能及时找到他,那他的以后应该会很痛苦,而在这期间,他肯定也会每天都在无限制地寻找与担忧之中,这个,是荼暖最不想看到的。
荼暖用商量的语气对陆深荣说道,“如果可以,在没有彻底有希望或者绝望之前,我想对祁慕保密。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每天都在担心我的病会不会突然爆发吧,至于Cameron的儿子,我会去拜托祁慕的。”
陆深荣看她一脸的坚持,最后也只能由着她去了,他也确实不想让祁慕一味地去担忧。
两人达成协议,并将片子继续留在了陆深荣这里,就一同走了出去。
荼暖嘴角还洋溢着一抹笑容,似是如释重负一般,小跑到祁慕的面前,仰起头,笑着说,“陆深荣说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
一旁的陆深荣也十分配合地笑道,“只要平时注意一下就好了,待会我给你配一些药,然后祁慕,你要盯着你的女人好好吃药。”
祁慕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一双眼直接看向了陆深荣,那透彻的目光让陆深荣心中一沉,祁慕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们的话,而现在,他正在用他的方式来跟陆深荣说,不用给我演戏,他想听的是真话。
陆深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祁慕回了一个笑,让他信任自己,并表示可以放心了。
祁慕这才收回了目光,却依旧有些半信半疑。方才进去了那么长时间,结果只是为了特意跟荼暖说一下,她的病情并没有什么特殊吗?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也没必要说特意避开自己,陆深荣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而他更不会完全去相信这样的鬼话。
“不过。”陆深荣突然开口,让荼暖与祁慕二人皆是停下了一切的动作,紧张地看向他。前者怕陆深荣无法承受祁慕所带来的压力现在就出卖她,而后者则是在等待他接下来所说的会不会是真实的病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