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黑子有些担忧,也许说上次钱天宝是马失前蹄,他太过于低估了展天启,所以才会被展天启囚禁在养老院里面,可是这次不一样,钱天宝一定是认真的,他纵横C市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他的根基在。
展天启思忖片刻,“黑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说一根筷子很容易就折断,但是几根筷子捆在一起,就不那么容易被折断?”
黑子点点头,“团结力量大,所以钱天宝和方海父子联合,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并不完全是这样。”展天启摇摇头,“一盘散沙终究还是一盘散沙,他们也许每个人都是精英,但是钱天宝有自己的算盘,方海父子又何尝不是呢?这样一来,他们虽然表面上是一个联盟,可是从这个联盟建立的那一天开始,就早已经土崩瓦解。”
虽然黑子并不完全明白展天启的话,可是他跟着展天启的时间久了,当然知道他的想法有些时候异于常人,所以只是默不作声地退在一边,左右他只要听从展天启的吩咐就好。
钱氏集团。
就连从前钱氏集团的员工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纷纷跟了回去,毕竟钱天宝放出消息,说是凡是回到钱氏集团的员工,在他们原来的待遇上再加上百分之三十,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高层们之间的争斗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反正他们都要养家糊口,在哪儿工作不一样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这次钱天宝再次失败,那么他们最多再次换一个工作而已,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钱氏集团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起一个规模颇大的公司,而且他们大多数都非常熟悉业务,钱天宝微微勾起嘴角,溢出一个邪异的弧度来,他这次从展天启的公司里面挖来了不少人才,想必他们能够知道ZS集团的一些秘密,这对于他打败展天启很有用处。
展天启,这次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钱天宝狠狠地咬牙,展天启害得他这么惨,让展天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钱先生,方先生和方少来了。”
钱珊宁毕恭毕敬地说道,自从钱天宝重新回来了之后,钱珊宁总有一种隐隐约约奇怪的直觉,从前的钱天宝也许还是一个正常人,虽然心机深沉了一些,可起码不会像这样捉摸不透。
“让他们进来。”
很快,方海带着方万书和方友鑫来到钱天宝的面前,“钱先生。”
钱天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从心里面,钱天宝是有些怨恨方万书和方友鑫的,如果不是这两个混小子用方海的人情找上自己,他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
“你们这次来,没有人跟着吧。”
方海立刻点头,“放心,我们后面没有尾巴,干净得很。”
实际上方海又哪里知道,黑子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更是将方氏父子和钱天宝勾结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展天启,现在展天启已经对他们的行为了如指掌。
“这次我定要灭了展天启,灭了ZS集团,相信钱先生也是一样痛恨展天启,所以我们的联盟一定能够成功。”
联盟?
钱天宝冷笑一声,他对于方氏父子只能算是利用,谈起联盟,未免太过于可笑了一些,也许方海是方氏集团董事长的时候,他还能够正眼瞧上方海一眼,可现如今,他不过是把方氏父子作为棋子而已。
可实际上,钱天宝的处境又能比方氏父子强上多少呢?
他们不过是可怜虫和可怜虫的联合而已!
“我有一个计划,现在需要你们配合。”
钱天宝居高临下地说道,这样的语气让方氏父子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方海到底是老油条,他深深地知道钱天宝从前是何等风光,手段又是如何毒辣,所以他当然不会和钱天宝唱反调,倒是方万书毕竟年轻,而且心高气傲,所以他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看,只是没有当场发作而已。
“钱先生请说。”
钱天宝方才把计划一一说了,就连方海也有些绷不住,钱天宝这样说,摆明了是把他们当作炮灰!
虽然说之前他们和展天启的确有仇有怨,可是展天启好歹也放了他们一马,没有真的要他们去看大门,如果他们只能沦落成门卫,那才会成所有人的笑柄。
“钱先生,你这样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们了!”
方万书终于忍不住提起抗议,“的确,我很痛恨展天启,可是如果钱先生的计划失败的话,也许钱先生不会损失什么,可是我们方氏父子损失的就很多!”
“闭嘴!”
方海狠狠地瞪了方万书一眼,早知道就不应该带着他来,每次让他参加重要的场合,他总能捅出一点篓子来,就这一点来说,方万书还远远比不上方友鑫。
只可惜,方友鑫只是一个私生子!
方万书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方友鑫拉住,“钱先生,大哥只是不太会说话而已,请钱先生不要介意,实际上大哥没有别的意思。”
见方友鑫这样说,钱天宝才阴郁地看了方万书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方万书浑身冰冷,他原本还想要发作,可是钱天宝的眼睛就好似毒蛇一样,让他几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从前的时候他也曾经和钱天宝交流过,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么就尽快行动,现在的展天启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我不希望让展天启有恢复元气的时候。”
钱天宝转过身去,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方海叹了一口气,虽然说依附钱天宝并不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方氏集团,有的只是一笔不算可观的现金而已,如果这次侥幸赢了,他们可以获得很多收益,如果输了,那么他们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方海知道,他没有余地拒绝,因为如果拒绝钱天宝的话,那么不管这次的事情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再也没有办法在C市立足,而且会被一无所有地放逐到其他的城市,甚至连生活都成问题。
所以,他必须赌一把!
等到方海带着方万书和方友鑫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的时候,方万书才极不情愿地嘟囔着,“我们就这么没有骨气,竟然还得靠着那个老男人!”
没有骨气?
方海十分无奈,的确,他没有能耐,没有骨气,可是如果方万书和方友鑫有人家展天启一半厉害,方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你今天的表现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如果当真在钱氏集团就惹怒了钱先生的话,我们肯定会比现在还要凄惨。”
“方友鑫,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方万书恼怒万分,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海最近十分看不上他,就连方友鑫的气焰也有些嚣张,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来教训自己。
“是你自己做错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方友鑫语气嘲讽,方万书刚想要反驳,方海却甩过来一个巴掌,打得方万书措手不及,“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方海气得几乎要吐血,“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友鑫说得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钱先生再不济,可是他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将我们父子置于死地,我们知道了他的计划,如果还不加以配合的话,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会比死还要难受!”
方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方万书,为什么连方友鑫都能够想到的道理,而方万书却想不到呢?可见日后即使方家再度崛起,他也不能够放心地将衣钵传到方万书的手里面。
然而,方家还能够重新崛起吗?
方海十分灰心,他的年纪已经很大,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可偏偏方万书不争气,而方友鑫因为受到私生子身份的影响,做事难免会束手束脚。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我们以后就要身无分文地离开C市!”方海狠狠地瞪了方万书一眼,“方万书,你最好记得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如果你再胡作非为的话,日后记得不要拖累我和友鑫!”
“好,你们才是父子,只有我是一个外人!”
方万书却没有感受到方海的良苦用心,反而觉得方海和方友鑫联合在一起来排挤他,当下就撂下了脸色,“既然如此,我还是离开的好!”
方海本来想要方万书,以方万书的性格很容易在外面闯祸,可是他实在目中无人,如果真的参与到了这个计划里,反而更容易坏事,所以方海还是放弃了让方万书回来的想法。
“友鑫,看来只有我们父子合作,才能够挽救方家。”
“一切都听父亲的。”
方友鑫心里面十分得意,如今赶走了方万书,看来他可以成为方海唯一的儿子。
“现在,你去找展天启一趟,将你的用意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一次,虽然说展天启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可是从本质上,他和我们是一种人,所以不用担心我们的计划不能够成功。”
方友鑫点点头,“只是我从前的时候曾经与展天启合作一次,他却并不真诚,如果这次贸贸然前去,展天启也未必能够信任我。”
这也同样是方海的担忧,因为展天启做事十分小心谨慎,更何况这次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愿意让钱天宝离开养老院,可见钱天宝的手里面一定捏着展天启的把柄。
奈何钱天宝却不肯把展天启告诉他们!
方海十分郁闷,如果他们知道展天启的把柄,那么胜算就可以大上一些,可是钱天宝虽然嘴上说着他们是盟友,但是他做的事情却明明只是把他们当作棋子而已,而且是送去做炮灰的棋子!
这让方海怎么甘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否则连打败展天启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我们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恐怕明天就看不到C市的太阳。”
方海在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悲凉,想当年,他也曾经风光过,方氏集团、孙氏集团和展氏集团曾经是C市的三大巨头,可是如今C市的格局早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只有孙氏集团还在隔岸观火,剩下的都已经面目全非。
方友鑫微微点头,“好,我这就去找展天启试试看。”
实际上方友鑫的心里面着实有些忐忑,如果展天启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那么他岂不是很难堪?他从心里面认定其实钱天宝的计划并不可行,这样无非是想要进一步削弱展天启的力量而已,可是相对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父子也会极为狼狈。
ZS集团。
展天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据黑子的情报说,方海父子曾经秘密地和钱天宝见过面,之后方万书气冲冲地离家出走,虽然不知道方海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展天启了解方万书这个人,他一向骄傲自满,想必是在钱氏集团里面受到了委屈,而方海又不肯给他做主,所以他才赌气离家出走。
真是悲惨,难道方万书还以为他是方家的少爷不成?
就很早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方家了!
“总裁,外面有位方先生想要和您见一面,说是有急事。”
“让他进来。”
展天启点点头,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既然方氏父子和钱天宝联合起来,那么其中必然会有阴谋,而方海拉不下那张老脸,又以为自己肯定会加以防备,所以方海不会前来,方万书一向是个蠢货,向来只会破坏计划而已,所以最好的人选就是方友鑫。
果不其然,方友鑫很快出现在了展天启的办公室,他似乎有些胆怯,看了展天启一眼之后,就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
“方少,请坐。”
方友鑫虽然坐了,可是却连连摆手,“展少,您这样说就折煞我了,我哪里是什么方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就算是到了现在,父亲也没有在公共场合宣布过我的身份,所以在外人眼里,我也只不过是方家的人而已。”
对于方友鑫的话,展天启并不感兴趣,毕竟这是方家的事情,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更关心的是如何从方友鑫的话里面听出钱天宝的计划。
如果不是为了柳欣,展天启才不会费尽心机地答应将钱天宝放出养老院,这是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偏要过勾心斗角的日子!
“我听不懂方少的话。”
展天启的语气淡淡的,方友鑫察言观色,却根本看不懂展天启在想什么,他更加惶恐,明明他们不过是同龄人而已,可是自己比起展天启而言,差的明显不是一星半点儿,这样的差距让他望尘莫及,却根本没有办法追上。
在这个瞬间,方友鑫甚至真的萌生了投靠展天启的想法,如果展天启肯收留他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彻底放弃方家,他在方家不过是条狗而已,就算方万书做了再多的错事,方海不过一笑而过,可是方友鑫有理由相信,如果那些错事是他犯下的话,方海肯定会勃然大怒。
这就是亲生儿子和私生子的区别!
方友鑫突然间觉得有些悲伤,而这些表情落在展天启的眼里面就变得有些可笑,明明方友鑫是个聪明人,可是他到现在才看清楚,未免有些太过于晚了些,毕竟他已经跟着方海和方万书做了太多的恶事,就算是现在想要洗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利用他这份摇摆不定的心思,倒也不是不可以!
展天启心里面有了计较,“难道方少在方家过得不开心?”
方友鑫重重叹气,“其实我今天单独来找展少,父亲和方万书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喔?”
展天启故意感到惊讶一般,“就连你的父亲都不知道,那么方少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要成为展少的人,从此之后展少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方友鑫的表情十分坚定,如果不是因为展天启早就知道方海父子和钱天宝之间的勾当,他甚至差点都要相信了。
“不知道方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展天启并没有一棒子打死方友鑫的想法,毕竟方友鑫是个聪明人,而且很有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的人不容易利用,却也最容易利用,就看是谁要利用而已。
“展少想要我怎么证明?”
展天启用食指扣着桌子,“方少,其实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我并不介意重用你,但是因为你是方家的人,又让我不放心……”
展天启故意这么说道,他拿眼睛去瞟着方友鑫,果然看到方友鑫有些着急,“展少,我是真心的,如今方家这么对我,我早已经心灰意冷,只要展少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去做!”
展天启心底冷笑一声,毒誓谁都会发,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
“好,既然方少有这样大的诚心,那么我也就暂且给方少一个机会,只要方少能够做到一件事情,我就相信你。”
“什么事情?”
展天启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把方海带来,当着我的面狠狠地煽他一巴掌,然后与之决裂,声称自己永远不再是方家的人。”
“这……”
方友鑫不禁觉得十分为难,他的确想要投靠展天启不假,可是他和方海的身上毕竟流着一样的血,如果当着展天启的面打自己的父亲一巴掌,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一些。
“当然,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如果方少不肯的话,我自然不会勉强,只不过还请方少以后不要来这里找我,说什么想要成为我的人。”
“好,我答应!”
方友鑫咬了咬牙,反正是为了能够成功,他相信方海也能够忍得下这口气才对。
可是,这还是太有悖常理!
果不其然,方海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勃然大怒,“展天启真是个混蛋!”
方友鑫也感到惴惴不安,说到底,即将动手的人是他,他的心理压力才是最大的。
“你难道真的要这么做?”
方海死死地盯着方友鑫,如果说方友鑫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就说明他可能真的想要投靠展天启,这样的人断然留不得。
“当然不是!”方友鑫连忙否认,“父亲,我怎么可能那么不孝顺,想来是展天启故意为难我们,让我做出这么不可能的事情来,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答应他,或许,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听到方友鑫这么说,方海才算是怒气稍减,不过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知道展天启虽然存了试探和逗弄的心思,但是只要让方友鑫成功地打入敌人的内部,他牺牲一点儿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去告诉展天启,这件事情就这么办。”
“父亲!”
方友鑫有些惊讶,为了能够促成这件事情,方海竟然真的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这样的气度让方友鑫十分惊讶,不过从另一方面想来,方友鑫又觉得真的很解气,毕竟方海冷落了他二十年的时间,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本分,就单单冲着这一点,这一巴掌根本就不冤枉!
“别说了,就这么做。”
方海阴沉着脸,这件事情不能再拖,否则到时候展天启改变了主意,那么他岂不是白白地牺牲了这张老脸?
方友鑫立刻给展天启回了话,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展天启表情十分阴险,他当然不可能轻信方友鑫,即便方友鑫真的存了想要投靠自己的心思,但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够背叛的人,以后在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方友鑫又怎么可能不会背叛自己呢?
所以,展天启不可能留着方友鑫在身边!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要羞辱方海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