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荣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里哭天抢地要死要活,而陆昊凌竟然还在哄女人。
这简直让他不能忍,是想忍也忍不了。
抄起手边的旋转座椅,就要砸过来,两旁的人动作看似慢了半拍,可谁也不能说清楚到底是真的慢了半拍还是就想看热闹。
座椅在空中打着旋的砸了过来,还没有击中目标,就被人拦了。
是陆昊凌的保镖,一身黑色衣服,两步跃到了办公桌上,一脚将椅子踢了回去,连带着李德荣还有身边瞪着看笑话的人一起掀翻在了地上,顿时哭喊声连连。
顾绮侧头看了一眼陆昊凌,难怪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这些人你就是给他们好脸又如何?
挣钱的时候皆大欢喜,人五人六,现在出了事就一个个的来找事,真是没脸。
环顾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垂着脑袋,一个肯想办法解决事态的都没有,人们全指着陆昊凌呢。
陆昊凌嘴角一扬,他很少笑,以至于这一笑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同寻常,绝对有问题。
只是他们无限悲伤的发现陆总笑了,也只是对身边的女人而已:“怕吗?”
“不怕。”顾绮摇摇头,又补了一句:“挺好玩的。”
“我也纳闷觉得。”陆昊凌心情大爽,他还担心这样的阵仗会把自己的小女人吓坏呢,谁知道她一脸的跃跃欲试,竟然有种任风雨欲来的劲头,倒是真让他有些汗颜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李德荣嘴边挂着血丝,刚从那一下直接把他的牙打落了两颗,可又怎么样?
连个着急心疼的人都没有,他还得爬起来战斗。
抬头正好就看顾绮小女人的模样笑的一脸甜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怎么会给陆氏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他又怎么会倾家荡产即将流浪街头,害人精,小贱人!
脑子里那么想的,嘴里就那么喊了出来。
“害人精!”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之前还有喝喝咖啡,翻看文件的声音,可随着李德荣的一句怒骂,屋子里立刻陷入了无比的安静之中。
大家纷纷屏住了呼吸,打算看李德荣会怎么死……
顾绮一愣,距离她的心理预估这种情况是会出现的,可看到李德荣带着血花的脸像是一条狗随时要扑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恍惚间竟然有些悲哀。
“你再说一次。”
没等陆昊凌开口,顾绮人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李德荣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个黑衣保镖,随时保护她的安危。
毕竟李德荣已经耍了一次疯了,谁也摸不准会不会有第二次?
李德荣也是商场老油条了,撒泼打滚这种活早就干的熟悉,何况顾绮只是个小女生,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害人精,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陆氏都要被你玩烂了,怎么?你不服气啊,你看看你害了多少人啊。”李德荣的手指朝着会议室里的人一扫,大半避开了他的目光。
顾绮点点头:“这些人都是我害的?”
“不是你还有谁啊,你就和苏妲己,褒姒一样,是个祸害,如果没有你出现,陆氏就不会完蛋!”李德荣慷慨激昂,将全部的罪过全部推到了顾绮的身上。
周围人也是提着心,有的在暗中发笑,有的也是一阵舒心,毕竟他们可不敢和李德荣这么豁出面皮去闹。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是留下来还是现在滚蛋?”顾绮笑的和个面瘫一样,浅浅的微笑,陌生又疏离,带着公事化的访问。
李德荣倒是被问楞了,他以为这个女人至少也该回敬自己几句啊,比如骂自己不要脸,老不正经,没风度或者其他没有本事无能之类的啊,可都没有,她就是问自己是要离开还是……滚蛋?
“额,你胡说什么,陆氏就是我的根,你让我滚我就得滚?”李德荣不服气,他在陆氏大半辈子了,从陆昊凌的爷爷辈的时候,他们李家就在,现在就算大厦将倾,他也不可能是第一个走的。
他,李德荣丢不起那个人,比当流浪汉还丢人。
陆昊凌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声音很轻,却将大家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去,“她有这个权利,因为她是陆太太。”
陆太太……
所有人看顾绮的眼神都变了,有佩服这个女人的,还有鄙视的,也有的是在心里骂顾绮傻的。
陆氏摆明了马上就要完蛋了,做陆太太还有什么意义?
说不准下半辈子都要背着巨债过日子了。
李德荣再看顾绮的时候,怒气少了几分,不屑的哼了哼,往地上四五八六的一坐:“你就是陆太太我也不走,我有股份的。”
顾绮笑着看着地上的男人,不由得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据她所知,这几天很多人都在疯狂的抛售陆氏的股票,以期陆氏破产的时候,来减少自己的损失,没有想到这个闹得最欢的人,竟然不走。
他只是闹。
也挺好的。
“麻烦秘书将这位股东损坏的办公设备做下记录交给人事部门,月底的时候在分红利扣除。”顾绮说了一句,转过身就往回走。
李德荣在她身后想发脾气,可又压了下去,耷拉着脑袋。
一旁的孙老见了,捋了捋胡子,论资排辈,他是老人了,能坐在这里已经见证了陆氏的三世风光,只是又如何呢?
百年王朝也会有覆灭的那天,陆氏完了,这是谁也不可能挽救的了。
他也羡慕李德荣那个混人,耍起混来天塌了也不在乎,可他不行啊,他有一家大小啊,没法陪着陆氏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了。
“昊凌啊,我记得跟着你爷爷的时候,也有过一次危机,那次也挺难的,比现在的难还难上几分呢,当时我们几个人把全部的家当都变卖了,就是每天饭都吃不上了,就靠半个窝头维持着,最后终于挺过了难关,说起那段日子来啊,我就常常在想,如果陆氏再有一次,会怎么样啊?”孙老一边说着一边叹气,像是要将那种无奈渲染的大家都感同身受。
只不过理会他的没几个,纷纷转过头去,骂了一句老狐狸,到底也没有人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