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顾绮的小手却趁机溜到了电梯的按钮盘上，开了门。
终归陆昊凌镇定，没有在一票员工面前上演恩爱的戏码，转过身拉着顾绮走了出去，大手捏的小手变了形，疼的顾绮在心里狂骂。
“恭喜陆总，陆太太。”
“恭喜。”
“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
一波波的祝福声从前头传来，转眼间顾绮就被漫天的花瓣直接包裹了起来，顶楼的员工大概也就那么十几个，都是属于高级职员的那种，他们份属工作就是对接陆昊凌交代的每一件事。
整个楼层全部被鲜花堆积，空气里漾着玫瑰花的香氛，顾绮被陆昊凌搂在身旁，有种想跑的冲动。
她有点紧张，因为人群里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也是从始至终没有和她说过祝福的人。
莫月玲。
莫家大小姐，在美国独当一面，将陆氏在外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一个女强人。
相形见绌不是一句谦虚的客套，她是真的感觉到了那种被气场强压下来的脆弱，而莫月玲整个人在那一站，就自成一片的气势，更像是个主导者。
顾绮转过头去看陆昊凌，她和他更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她最多是攀爬在陆昊凌身上的一只藤蔓。
“我回来了。”
莫月玲穿过人群，一步步走了过来，停在了陆昊凌的面前，只说了一句。
她回来了。
顾绮紧张的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忍不住去看她，得体的衣着，淡淡的妆容，犹如一朵高雅的兰花，昂挺在她面前，而莫月玲的眼神里，乃至余光，都没有她的影子。
“嗯。”陆昊凌只是点了点头，幽深的瞳孔微缩，越过莫月玲就朝里走。
“昊凌。”
身后的莫月玲忍不住喊了一声，不甘的走了过去，这次却是看向了顾绮，浅笑着说：“我还没有好好和顾小姐说一句恭喜呢。”
“她现在是陆太太。”陆昊凌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怜爱，一句话就将顾绮的位置摆正了。
莫月玲身子一晃，她努力营造的强硬瞬间化为了齑粉，眼圈有些酸涩，强忍着扯过一个笑容：“是啊，陆太太，我想和你聊聊。”
“……”顾绮有种不好的直觉，但是也知道莫月玲的存在的地位，她不能拒绝她，便大方的答应了。
陆昊凌点点头，回了办公室。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会议室前的落地窗前，脚下是燕城的云海版图拼成的地板，也不知道这么设计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总之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的的确确将燕城踩在了脚底下，结实而饱满的脚印踩得满满的没有空隙。
“顾小姐。”
莫月玲再次开口，称呼仍然是顾小姐，即便陆昊凌亲口更正了，她还是不愿意叫她陆太太。
在她心里，这个女人配不上那个位置。
显然，顾绮也从语气里听到了那么一丝的不痛快。
换做以前，只怕是她人已经紧张的手足无措了，可口袋里的那份结婚证却沉甸甸的压住了她的身体，她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就算称呼她一万次顾小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莫总监。”
顾绮嘴角勾勒着一抹单纯的笑意，圆润的小脸上看不到半点生意场上的市侩，她喊得随意，但是那上挑的眼角却昭然若揭了她的得意。
莫月玲胸口一下子难受起来。
她是陆氏企业的员工，这一声莫总监就是她的地位，而她是陆太太，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与否，她都已经成了那个男人的妻子。
十数年的相思化为空，莫月玲笑的凄惨，轻轻捋起下巴处的碎发，只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神情便恢复了那副清冷雅致的模样。
浑身名门闺秀的气质，一颦一笑不外如是。
莫月玲是莫家长女，而莫家数年积累自然在教育女儿身上不遗余力，才能培养出莫月玲这样的典范女子，无论在哪里都是聚光灯一般的存在。
她是从骨子里看不起顾绮的，她不承认顾绮的地位，就像是从血液里认定顾绮和陆昊凌不过是烟花一瞬，早晚要分崩离析的，而她，才有资格成为陆太太。
“你们不会幸福的。”莫月玲开口说道：“昊凌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
“莫总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顾绮有些头疼，心里窝着火，不知道谁给的莫月玲这份自信，她凭什么就认定他们不幸福！
莫月玲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而我也不及那个人，你见过她，很美吧。”
“她？”顾绮立刻回想起来，她所见过陆昊凌身边的女人，最有可疑的一个，“林希？”
“还不算太笨。”莫月玲点点头，“她是陆昊凌最爱的女人，谁也无可替代，包括你。”
顾绮有些不信的摇摇头，怎么可能？
她见过林希，她甚至开枪差点杀了自己，甚至差点杀了陆昊凌……
莫月玲笑了起来：“怎么不可能，如果不可能你以为昊凌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不去追究？就算他不追究，莫倾璃也不是吃干饭的，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人追究原因吗？”
顾绮退后一步，有些难以置信。
“呵呵，是不是没有人告诉过你陆昊凌以前很爱她，爱到痴狂？还是你以为陆昊凌是遇到你以后才开始爱的？别天真了，亏你还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就这么想不明白，不要幻想太多，你脑子里的那些童话没人稀罕，昊凌选择你也只不过是觉得你比较安全，懂吗？”莫月玲如同在陈述一件细小不过的事情，却在顾绮的心里掀起了巨浪，她自己同样也是五脏六腑揪的生疼。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大概就是如此。
顾绮摇着头，她不相信会是这样的。
他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爱，她不是林希的替补。
“莫总监，你说完了吗？我还有事，就不听你八卦了。”顾绮恨得牙痒痒，但是她可不会再莫月玲面前落了下风，依旧仰着头，笑着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啊，谁没有过去啊，相比起来，她的过去更为不堪，凭什么她就不能接受陆昊凌的过去？
“如果昊凌是个变态呢，他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呢！”
莫月玲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震惊。
可话已经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