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
感受到顾绮的挣扎，陆昊凌的手臂箍的更紧了些。
“别怕。”
不知道是不是陆昊凌的话太具有感染力，还是此刻顾绮更希望有双手臂能将她抱住，给予她安慰，以至于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发现。
只是醒来的时候，月光倾泻在了房间里，淡淡的映满了霞光。
模糊处，陆昊凌在旁边的椅子上支着头。
顾绮心里一暖，她以为他会趁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在椅子上睡着，看着月光下的身影，坚硬如山，浑身血液翻滚起来。
“陆昊凌……”
轻轻唤了一声，椅子上的人很快睁开眼睛，和她四目相接。
早就知道他浅眠，没想到一喊就成功，顾绮有些心疼，开口的时候故意放缓了语速：“你到床上来睡吧。”
话音刚落，顾绮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一双手臂抄了过去，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我没让你……”顾绮刚开口，就被堵上了嘴巴。
好半晌，身不知何处。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不知去想了何方。
“陆昊凌，你混蛋！”顾绮咬着下唇怒骂，她就不该好心让他上床！
陆昊凌手一僵，有些潮湿和颤抖，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收回了手，说了句对不起，就挪到了旁边。
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安静的可以听得见呼吸声。
顾绮动了动身子，下意识想要离得远一些，她早就不习惯有人靠近了，可今天去接连两次迷失在陆昊凌的怀抱里，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心慌。
“沈亦辰会照顾好云曦的，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孩子，但云曦不是平常的小孩子，如果你将她困在身边，束缚住她的未来，那几年，十几年后，或者更久，你不会对她有歉疚吗？毕竟人生是他们的。”陆昊凌悠然开口。
夜色里，欣赏着顾绮的轮廓，怎么看都觉得很美，即便刚才他被拒绝了。
顾绮身子一震，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选择，有过坚持也有过放弃，更多的是逃避，她像是受伤了小鹿，不敢敞开心怀，遇到事情就想逃避。
即便是后来为了两个孩子逼着自己硬抗起重担，也明白社会优胜劣汰的道理，可就是不忍心。
跟着沈亦辰走，培养出什么？
恐怕以后云曦的安全都是问题，一个女孩子真的要过那样腥风血雨的生命吗？
她没法劝阻云曦，更是被陆昊凌在说服，她知道危险与困难，也清楚云曦的能力，如果不让她走，会怎样？
这个想象力在顾绮的脑海里开始打转，短短的几分钟恨不得希望女儿的一生都是平平安安的。
过了许久顾绮才叹了一口气。
她承认自己被说服了。
身侧的陆昊凌轻轻扬起嘴角，拍了拍顾绮的肩头：“好了，早点睡，明天云曦就走了。”
“什么？”顾绮一下子拔高了声音，她只是刚同意而已，怎么明天就要走。
心思如电，转眼间就将事情想透了，伸手在陆昊凌身上重重拧了一下，“你竟然替我做决定！”
“因为我知道你是最爱云曦的，”陆昊凌开口：“她的未来，你不会随便牺牲掉的。”
说到这，顾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挥舞拳头就在陆昊凌身上砸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陆昊凌一下子慌了，刚才还好好的，根本不懂为什么顾绮就哭了起来，但是现在没有比认错更实际的了吧。
只是无论他怎么说对不起都没用，顾绮越哭越严重，最后都哭的没音了，眼泪还扑簌簌的往下掉，将陆昊凌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早上，顾绮慢慢回过神，脸一红，犹豫着怎么起床和陆昊凌开口。
她昨天一时糊涂，竟然就让陆昊凌上来睡了，这下可好，该怎么面对呢？
假装生意，故作不知，还是不闻不问？
眼皮底下眼珠来回转动，方案想了好几个都一一被她推翻。
“绮绮，醒了吗？”门外传来陆昊凌的敲门声，格外的正常。
仿佛昨天的事情就是她一个人的记忆，还是一场梦的记忆，陆昊凌根本没有进来过，也没有后来的那些事。
顾绮腾地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床位，果然什么都没有。
吃过晚餐，沈亦辰果然就提出了告辞。
果然云曦从房间里拉出了一只小行李箱，看那样子就要立刻跟着走了。
顾绮忍不住想，养个女儿就是这样，说走就走了，念头刚起，就见云泽也拉了个行李箱出来了，差点吓得眼珠掉出来。
一个走了还不行，两个都要走？
“顾云泽，你要干什么？”
小家伙深沉一笑，托着下巴：“我去送送老姐，要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又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有人欺负她怎么办啊？”
“欺负她？”顾绮嘴角抽动，别说没人欺负，就是有人欺负，云泽这小胳膊小腿的冲上去就有用吗？
“是啊，我老姐温柔善良美若天仙，我怕有不长眼的撞上来，所以我一定要去保护她。”顾云泽掷地有声，可把顾爸爸和顾妈妈吓坏了。
他们倒也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家里就这么两个孩子，一个走了还有一个，身边还有个念想，要是一下子都走了，家里该多孤单和冷清啊。
没等顾绮开口，顾爸爸就跳了出来拦住了：“我不同意，云泽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家里老老实实读你的书，以后就学酒店管理，去你妈的公司上班。”
得，一下子四五十年的未来都计划出来了。
顾云泽有种胸腔被扎了万箭的感觉，看着顾爸爸的严厉表情就差泪水涟涟了，跑过去抱着顾绮的大腿，可怜兮兮道：“妈咪，你就不担心老姐吗？”
“担心。”顾绮实话实说。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云曦是她的孩子，从她身上掉下去的肉，要是可以，她哪里都不愿意让她去，昨天被陆昊凌那么一催眠，她就答应了。
现在要是后悔，只怕也是够呛。
“绮绮。”陆昊凌干咳了两声，刚要开口，就被顾绮一个白眼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