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抿唇,没有回答,起身道谢后就离开了。
医院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锦素的瞳孔,她下意识的转了个身靠在墙角,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权漠泽?
锦素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这么巧,回来的第一天就遇见他?
她探出头来,刚巧看到他从楼梯口走过去,神色难以捉摸。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医院?
锦素皱眉,有些心事重重的走出医院。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白云飞一直等在外面。
锦素安慰性的冲他笑笑,“老样子,医生说好好调理身子就好。”
白云飞点了点头,“走吧,折腾了小半天了,我定了餐厅,去吃点东西吧。”
“说好了我请你下馆子的!”
“快走吧,我都要饿死了!”白云飞扳过她的肩膀,推着锦素走向电梯。
锦素却不死心,“那可说好了,今天你请,下次我请。”
白云飞按下关门键,敷衍地点头,“行行行,全听你的。”
……
同一家医院里,庆芯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漠泽,你终于回来了。”庆芯声音虚弱,权漠泽心中不禁一酸。
他才出差几天就突然得到庆芯住院的消息,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看她,连公事都没有办完。
“漠泽啊,你也看到了,我这身子是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倒下了。”
“妈,怎么净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庆芯叹气,眉头紧蹙,“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希望,临死之前能看到你成家,不然……就算是我死了,也没法闭上眼睛!”
说完,庆芯示意袁暖溪坐到自己身边,把他们两个的手放在一起,语重心长地道:“暖溪是个好姑娘,只有让她来照顾你,我才放心。”
权漠泽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妈,你别这么说,不过是肝癌而已,现在的医疗那么发达,肯定可以治好……”
“漠泽,你别说了。”庆芯打断他,“我就这么一个心愿,你忍心看我死不瞑目吗?”
庆芯都这么说了,除了让步,他没有别的办法:“这会儿着急的是您的病,婚事过阵子再说也不迟。”
见权漠泽似是妥协了,庆芯也点头同意。
袁暖溪面上不敢表露出一丝高兴的神情,可是心中却有了底。
只要今天权漠泽让步,答应了把婚事定下来,那么就算是锦素有一天回来了,她也不怕。有承诺在,她就是正室,所有妄图破坏她们婚姻的,才是小三。
权漠泽走出病房,刚点了根烟就被经过的小护士责骂,无奈之下只能把烟掐掉,下楼去外面透透气。
这医院让他压抑,而跟袁暖溪的婚事更是让他头疼。
开春的风还算暖和,权漠泽也没有穿外套,就坐在医院楼下的长凳上,看着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凑在一起过家家,天真浪漫。
一抹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权漠泽紧张的盯着那个身穿白裙的女人和身边的男子有说有笑,半晌才回过神来。
是锦素!
他连忙起身想要过去,却突然被几个孩子绊住了去路,待他再抬起头时,对面哪里还有人。
权漠泽微微皱眉,良久才收回目光,嘴边勾起一抹苦笑,看来又是错觉。
……
世嘉餐厅里。
白云飞看向锦素,“想吃什么?”
“你点吧,我随意。”锦素打量着屋内的装潢,漫不经心的说着。
“服务生!这边!”不远处熟悉的女声响起,锦素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过去。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两人都忘了把目光移开。
锦素率先勾了勾嘴角,点头示意,反观袁暖溪眉目之间却紧张得青筋乱跳,她看着锦素的眼神,好比看着一个偷盗者。
权漠泽唤了袁暖溪好几声也没见回应,这才不耐烦的抬头,见她面色发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锦素正笑意盈盈的跟她对面的人说话。
袁暖溪愤恨的收回目光,一转头就见权漠泽也发现了,她心里瞬间一窒,连呼吸都忘了。
锦素怎么回来了?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上今天?眼看着她和权漠泽的婚事就定下了,锦素现在这个时候回来……
袁晓溪拧眉,瞬间乱了阵脚。
这两对邻桌坐在斜对角,虽然背对着权漠泽,但是锦素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背后上那两道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烫伤。
气氛异常奇怪,锦素强忍着心中的不自在,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心不在焉的喝着碗里的汤。
“怎么了?不合胃口?”
“没有,只是不怎么饿。”锦素摇了摇头,一直笑着,不敢漏出丝毫的不愉快。
一方面是怕白云飞担心,另一方面,她也是不想在权漠泽和袁暖溪这两个人面前丢了自尊。
时隔两年,他们两个终于在一起了,看来她的离开的确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如今狭路相逢,她若过得不好,岂不是让他们看了笑话?
“我去下洗手间。”
白云飞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的提醒,“有事就叫我。”
锦素应下,匆忙躲进厕所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抓起纸巾随意地抹了把脸,刚推门出去就被一双手抓住带到门后。
锦素下意识的挣扎起来,熟悉的味道却充满了她的鼻息。
“告诉我,这两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给我留下一点儿消息,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权漠泽捏起锦素的下巴,低沉的嗓音有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锦素定了定神,眼神充满冷漠,没有任何抱歉,更没有任何想要多说下去的欲望,冷笑一声,别过头,没有说话。
这样的锦素让权漠泽更加愤怒,他再次用力捏住这个女人的下巴,强硬的逼迫她看着自己,“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就不需要给我解释一下吗?”
锦素依旧冷笑,那种冷直逼骨髓,让人毛骨悚然,更让权漠泽不爽,他恨透了这个女人当初的不告而别,两年的时间,他受的罪她可知道,两年的时间,于他而言如同过了两个世纪一样,权漠泽必须把这笔账算回来,现在她倒好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好像把以往的事都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