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有点失神,她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即使对方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做不到扑上去和她嘘寒问暖的,而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亲昵,林浅一直跟自己说,是由于南宫玉灵那虚弱的身体引发了林浅突然对于血缘的最本真的渴望。
如果她当时再多一点点的理智,她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的。毕竟,她现在还不清楚,她当年为什么不要她。
“别出神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厉南堰揽着林浅的肩进屋,林浅轻轻点头,对厉南堰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说:“她睡着了,你轻点。”
厉南堰觉得好笑,也学着林浅轻声的样子说:“好的。”
两人轻手轻脚进了屋,因为这本来就只是厉南堰买来和林浅过两人世界的屋,所以并不大,只有一间主卧室和一间客房,南宫玉灵不肯住主卧室,所以暂时还住在客房里。
透过微弱的光,林浅看到南宫玉灵翻了个身,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安……为什么……”
客房里突然传出南宫玉灵的声音,林浅吓了一跳,一开始没有听清楚,还以为是南宫玉灵在和她说话,林浅拍拍厉南堰的手停了下来,南宫玉灵又再次说道:“安,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林浅叹息着摇头,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林浅小声说:“又在说胡话了。”
厉南堰听到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不仔细听,他还以为南宫玉灵叫的是暗呢。
林浅在抽屉里拿出体温计,神色有些慌张,“她中午也一直在说胡话,当时我让医生过来量了一下,发烧发到三十八度,好不容易才退了烧。我想,她大概是又发烧了。”
厉南堰点头,“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林浅摇摇头,“我先过去看看吧,看来又要麻烦医生跑一趟了。”
母女之间的天生的牵绊是剪不断的,虽然林浅嘴上不肯叫南宫玉灵妈妈,但是,厉南堰看得出来,林浅很紧张南宫玉灵,看来,等南宫玉灵病好了,要让她们两个深度谈一下才行。
林浅出去没多久,又慌张地跑回来了,抓起厉南堰的手,“南堰,怎么办,好烫,好烫……”
一时心急,林浅也不知道怎么说,一直拉着厉南堰走。她还没有拿体温计去量,只是碰到她的手臂,就感觉到了南宫玉灵高得吓人的体温,吓得林浅连忙跑过来向厉南堰寻求帮助。
厉南堰快步走到客房,探上南宫玉灵的额头,温度果然不低,连忙抱起南宫玉灵就往门外走,匆忙间让林浅去拿车钥匙。
林浅有些踉跄地跑到房间里拿钥匙,已经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心里不停地念着,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有事。
她还没有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把她扔在福利院,还没有问她,她的爸爸在哪里,所以,她怎么可以有事。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医院,路上厉南堰已经和医院的熟人打过招呼,所以,刚到医院,就有一堆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过来了。
林浅也一路小跑着跟着医生到了病房。
因为是厉南堰亲自打电话过来,所以,医院里的几个骨干都集中在了病房里,为了不打扰医生的诊断,厉南堰带着林浅坐在了外面走廊外面坐着。林浅握着厉南堰的手有些发抖。
厉南堰轻轻拍着林浅的背,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安抚着林浅。林浅转头冲厉南堰抿嘴一笑,依旧掩不住脸色的苍白。
不多久,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林浅和厉南堰同时站起身迎了上去,医生对厉南堰微微点头,“厉先生,我们初步判断是肺部感染引起急性炎症,已经进行了消炎处理,但是病人一直高烧不退。”
厉南堰的眉头微皱,“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一下病人吗?”
医生轻轻点头,“当然可以,不过,病人嘴里一直在念着‘安’这个人,不知道是否是她的家人,如果是,最好能让那人和病人说上话,虽然是在梦境中,但是能明显感觉到病人情绪比较激动,也许那个叫安的人能让她平静下来。”
林浅走进病房,南宫玉灵还在打着点滴,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是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林浅有些不忍地抚上南宫玉灵的额头,帮她拨开额头的头发,依旧是有些烫手的温度。
感觉到眼眶有些湿,林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厉南堰将林浅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声说:“不用太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
“嗯。”
南宫玉灵又唤了一声“安”,林浅抬头看向厉南堰,“南堰,你知道那个安是谁吗?为什么她会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厉南堰看着南宫玉灵的脸,这几日她衰老得很快,几乎比他刚见到她的时候的感觉老了七八岁一般。
“应该是他。”厉南堰想起之前一直陪在南宫玉灵身边的男人。
“他?”林浅看着南宫玉灵,有些激动,“会是……会是我的父亲吗?”
厉南堰握着林浅的手紧了紧,“浅浅,也许会让你失望,那个男的看起来并不像是你的父亲,他……他只是一个保镖。”
厉南堰想起初见到南宫玉灵的时候。
当时暗手下的人突然来报说一直在南宫家族外面监视的弟兄发现南宫玉灵被送出了南宫家族,他们一路派人跟踪,就跟到了S国的医院,没想到当时那么巧,他当时和暗也在那一家医院,所以,他暗地里去观察了南宫玉灵挺久的。
南宫玉灵不接受手术治疗,她当时已经有严重的肺炎,最后南宫天亲自打来电话给医院,医院才帮南宫玉灵做了手术治疗,但是很快满攻玉灵又再次感染,后来反复几次,治疗效果都不佳。
厉南堰当时也没想过要带南宫玉灵走,但是,安突然对着在窗外的探听的厉南堰说:“厉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