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秋葵的问话,顾思涵这才反应过来,想必秋葵她们也都盼着爹爹回来,这才笑道,“真是,是真的,爹爹不久后就能回京了。”
……
一个半月后,安乐侯顾庭沛出战边关数月有余,战事终于告捷,顾庭沛带领着大批兵马,凯旋而归,而之前军中粮草被烧毁的事情,却是一直没有尘埃落定,皇上也没有继续追究。
回到京城之后,顾庭沛并不能马上回府,而是要入宫觐见,皇上又是百般嘉奖了一番,更道是安乐侯忠君为国,是难得的贤臣,因为顾庭沛早已是爵位加身,又不喜女色,皇上便赏赐了白银千两,绫罗绸缎无数。
顾庭沛南征北战习惯了,自然是不大在意这些东西,觉得金银细软之类最是无用,回府便交给了顾思涵,让她分配使用。
顾思涵倒也不吝啬给顾夏莲和宋姨娘,给落芳居也送去了不少好东西。
“小姐,奴婢斗胆问一句,落芳居那两位向来跟小姐不和,小姐为何还要送去这些?”绿篱和秋葵对此事都有些奇怪,但终究是绿篱胆子大些,开口问道。
听了这话,顾思涵并不恼,而是笑道,“绿篱,秋葵,你们二人都是女子,日后也是要嫁给人家,相夫教子的,少不得要懂些掌府的道理,我现下虽然比宋姨娘她们身份贵重,又和她们关系不好,若是刻意打压着她们,也是简单的,但我不能这么做,虽然爹爹疼我,可外人却没有这么宽容,如果有人刻意宣扬,反倒是我要落得个不仁不义,苛待姨娘和庶妹的名声,却是因小失大了。”
顾思涵这话说的不假,虽然绿篱和秋葵都是自己院子里的奴婢,但这二人都是忠心为自己效力,性格也很讨喜,若是之后许配给侍卫官家之类的人,也是要当家中的主母的,因此早点知道这些,并无坏处。
绿篱和秋葵二人都是懵懵懂懂,虽然没完全听懂顾思涵话中含义,但依旧是记在了心中。
落芳居这边,收到顾思涵分来的这许多绫罗绸缎,顾夏莲自然是百般欣喜,“看来父侯还是记得我们的,不然怎么会送来这么好的东西,啧啧啧,这匹冰锦一看就是上好……”
“你这孩子,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连这些小门小户的东西都这般放在眼里,哪里有皇室大家的样子。”因着周围没人,宋姨娘嗔怪道,她现在一定要培养顾夏莲的素质,不能让她泯然众人。
尤其是这孩子功利心很重,一看到值钱的东西就双眼放光,合不拢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更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只怕日后就算真的坐上了公主之位,也不会被人信服。
拿着手中玲珑剔透,百般精致的玉佩,宋姨娘微微咬唇。
她已经通过特别的手段联系到了南越的皇室,南越王似乎对大锦的朝局很感兴趣……
想到南越王的回信,说是愿意承认顾夏莲的身份云云,她心中又安定了几分,只要有南越这座靠山,她和夏莲就一定能摆脱现在尴尬的身份,过上好日子。
至于这些好东西,到时候难道不是应有尽有吗?
恍惚间,宋姨娘脑中却复又浮现了一个白衣翩然,不然尘埃的身影,心中一紧,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管怎么说,已死之人,已经化作尘土,不需要在顾忌她了。
“对了,莲儿,现下侯爷回来了,我便去一趟书房,求求侯爷解了你的禁足,这样你以后见到二皇子总会方便许多,南越那边……也已经有了回音,我们的资本就更多了,你下次见了二皇子,底气要变的足一些,这样才能让他明白,我们在这场交易里也是占有主动权的,现下侯爷也回来了,原本要成为二皇子妃的欧阳小姐也已经身死,正是二皇子向你提亲的好时候,赶紧敲定这件事,明白了吗?”
宋姨娘啰啰嗦嗦说了许多,顾夏莲却有些听不进去——她早就有些烦了姨娘的唠叨和罗嗦,甚至觉得姨娘有时候也很小家子气,有些配不上自己公主的身份了。
“好了好了,姨娘,这些我都懂,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想必就算是在南越也是好东西,因此我才这般感叹,你不必多想。”想着跟,顾夏莲又道,“我的身份已经这般尊贵,姨娘便不要这样教育孩子似的教训我了,若是日后养成了习惯,终归是不好。”
听顾夏莲油盐不进,根本不好好听自己讲话,宋姨娘心中气结,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暗自摇头,嘴上却道,“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非要训你,只是你有时候的举止到底还是让人担心的。”
只见顾夏莲拿起一颗红宝石仔细端详了起来,不经意道,“知道了。”实际上却将宋姨娘的一番苦口婆心抛在了脑后。
与此同时,顾夏莲这边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究竟是谁定的破规矩,爹爹好不容易从边关回到京城,现下却是直接进宫述职,现在都酉时三刻了,却是没有回来的意思,她只觉得自己都快等成了一座“望父石”。
“小姐别着急,侯爷很快就回来了。”秋葵早就盼着侯爷能回来,但看到平日里十分镇定的小姐竟然等的如此急不可耐,心中暗笑,嘴上更是安抚道。
“唉,都酉时了,爹爹却还在宫中,等他回来,我们二人说不了多少话就要亥时了,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哎呀,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好事多磨,反正侯爷今日会回来的,哪里急在这一时半刻?”说话的人是柳嬷嬷,她知道小姐没有母亲,向来和侯爷很是亲厚,却怕顾思涵太着急上了火,这才柔声道。
几人正说着,却见看门的小厮来报,说是侯爷回府了。
顾思涵今日为了迎接爹爹凯旋,早已叫柳嬷嬷和秋葵为自己梳妆打扮,此时一身正装,十分正式,上身是暗红色立领梅花袄,下着玄色洒金缎面马面裙,头上梳着流云髻,要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稚气,添了些许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