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爹爹听说这件事,佯装愤怒,再派人去追,把戏做全。
这下便是又放了慕容青阳,又能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好似闹剧一场,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慕容青阳离去之后,以他狡诈固执的性子,现下虽然不能再与侯府结亲,也只怕是要开始针对爹爹了。想到这里,顾思涵笑不出来,日后的路可谓是布满荆棘,不过她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爹爹,更要把顾夏莲和慕容青阳打入地狱。
如此看来,这件事应该就算是过去了,现下需要准备的,应该是太后的寿礼。
因为前世的经验,顾思涵知道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前朝名家韩炳春的字画,只可惜韩炳春是荆州人士,离京城很远,前几年南越来犯,将韩大师的作品如数掠夺,只怕是很难弄到。因为宫中人多口杂,她就算能找到这样精致贴心的礼物,也断然不会赠予太后。
之前赏花宴上,太后明显对自己青眼有加,很是喜爱,想必看中的是自己的天性使然。若是这次再投其所好,却有可能适得其反,更让太后觉得她有心攀附。
把玩着手中绣来玩的喜上眉梢荷包,顾思涵微微一笑,“秋葵,拿绣架绣具来。”
与此同时,落芳居。
“你说什么!?”原本听说最近阖府上下闹得沸沸扬扬,捉住一个歹人的事情是自己的女儿和二皇子搞下的事情,宋姨娘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不仅仅是担心事发,侯爷会降罪与她们,更重要的是,二皇子现在已经不会再与顾夏莲亲近,说不定还会有心打压她,夏莲日后的路恐怕是更难走了。
方才顾夏莲被顾年带走,她还以为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此时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却没想到女儿竟然那般有面子,甚至皇上都下旨召她入宫。
虽然说顾思涵也受到了圣旨,可顾思涵最近原本就受皇上荣宠,也不奇怪,倒是夏莲……
宋姨娘心中愉悦,不管皇上是为了侯爷面子,这才下旨把顾夏莲也召过去,亦或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绝对要好好把握。
“没错,父候给我看了圣旨之后,我也很惊讶,但这的确是真的!”顾夏莲笑道,依偎在宋姨娘肩头。这几天频频出事,她和宋姨娘的关系也降至冰点,这道圣旨一来,两个人又恢复了母慈女孝的状态。
“好,好好好,夏莲,如今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太后的诞辰是六月廿一,过不了几天又是蹴鞠大赛,只要你在寿宴上表现的好,蹴鞠大会也要请你参加,到时候你就能遇到无数贵公子了!”
顾夏莲原本只是单纯为自己能去太后的寿宴而感到高兴,并不知道蹴鞠的事情,如今听宋姨娘一分析,立刻欣喜若狂,“姨娘说得对,那我们怎么做才能让太后娘娘开心?”
“你这样……”
近几日以来,顾夏莲以准备太后的寿礼为由,要了顾庭沛可以出入侯府的特许,整日里里外外地忙乱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而顾思涵却是完全相反,整日闷在青荷居,除了早晨跟着萧寒睿学武以外,竟然是大半天都不离开闺房。
“听说你这几日窝在闺房,不肯出来,难道不觉得憋屈么?”这日午间,萧寒睿将今日准备的功课如数教给顾思涵,不经意问道,他担心若是自己对思涵的事情太上心,反而会引起她的不适。
顾思涵看了萧寒睿一眼,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存着不少稚气的面孔更加纯美无瑕,看的萧寒睿心中一滞。
“憋屈啊,但有的时候不适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从想好了给太后送什么寿礼,顾思涵就必须费尽心思,既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也要能够让太后看得上眼,却不能太过华丽夺目,如此算下来,要费的心思比那些只想投其所好,讨好太后的人还要多。
难得看到顾思涵这副模样,萧寒睿噗嗤一笑,问道,“待太后寿宴结束,我们一同出去散心吧。”
“不要,这次去给太后祝寿,只怕是又要树敌很多,我要是再与男子外出,恐怕会被人说嘴。”顾思涵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萧寒睿自然知道这等道理,方才说的话也不过是想逗顾思涵开心而已,“那也就只好等到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出去,不会被别人说嘴的那一天了!”
此话一出,顾思涵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本就是一男一女,除了结为夫妻,又怎么可能会有光明正大地一起出去的机会?
“胡说八道!”面色羞赧的娇嗔一声,顾思涵也不与萧寒睿多说,扭头便离去了。
回到青荷居,用完午膳后,顾思涵原本打算靠在美人榻上小憩片刻,却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吵嚷之声,一时间也睡不着了,便披上柳嬷嬷早已准备好的披风,前去一看究竟。
走到屋外,顾思涵才听清和人争执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一贯泼辣爽利的绿篱。
而与她争执的另一个人,倒也穿着一等侍女的衣物,看起来是落芳居的丫鬟,如果顾思涵没记错的话,那个丫鬟应该是叫做喜鹊。
“大晌午的,你们这班吵嚷,成何体统,还让不让小姐好好休息了!”柳嬷嬷看到绿篱和喜鹊发生争执,面色也很是难看,绿篱这丫头虽然泼辣成性,但好歹算是懂事听话的,为何会突然跟落芳居的丫头吵架?
想必是这个喜鹊来青荷居图谋不轨,被绿篱发现,这才闹了起来。
“小姐,柳嬷嬷,奴婢看小姐要休息了,原本打算在院子里转转,却看见这个喜鹊行迹可疑地站在这里,鬼鬼祟祟地跟木青说着什么,心下奇怪,才上去质问,却没想到她忽然恼怒起来,说奴婢只不过是三小姐的走狗……”
说着,绿篱原本有些上挑的凤眼耷拉下来,几欲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