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涵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王珺瑶话中的不正经——自从赏花宴过后,顾思涵便渐渐越显成熟起来,不知不觉中,柳若萱和王珺瑶也会和她开玩笑,说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不避开她了,这时候,王珺瑶显然就是以为她对那叫刘文的男子有了兴趣。
扑哧一笑,顾思涵并不解释,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叫苏青,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不惑之年的男子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苏青在顾思涵看来好像有一种熟悉感,可是柳若萱和王珺瑶都纷纷表示没见过此人……难道是她的错觉吗,一见到这位苏青,她就眼前一亮,只觉得此人和之前的人都不一样,甚至让她有了一种难得的熟悉之感。
顾思涵觉得这不是无中生有,没想到那苏青似乎知道是顾思涵再看他一样,专门向这里扫了一眼,还点头致意,好像在跟顾思涵沟通一样。
见状,顾思涵心中大惊——这人究竟是谁,刚才是不是和她打招呼,为何她会如此紧张不安?
待她定睛,苏青的眼神早已转向了他的对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顾思涵的幻觉而已。
稳了稳心神,顾思涵觉得的确是自己多虑了,毕竟苏青从来都没有在京城出现过,没道理和她结下什么恩怨,她更不必担心。想罢,她向柳若萱靠了靠,专注地看起比赛来。
苏青和刘文都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苏青的打法柔和了些,从头到尾,几乎不主动发力,都是借着刘文的力量再打回去,而刘文显然是刚强之人,屡屡发招,都是险中要害,却被苏青发觉,转身就将他的力量还了回去。
这场比赛打得精彩,顾思涵等人也是看的愣神,忽然之间,顾思涵想到一句话——以柔克刚,借力使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句话她何其熟悉,是萧寒睿每次教她习武时都要说一遍,而且还勒令她一定要记清楚的……此番看着苏青的打法,竟然和睿哥哥说得大同小意,都是以柔克刚,借着别人的力量再打出去,虽然不激烈,但是不给人空隙,不让他钻空子。
过了一会儿,刘文就有些着急,他只怕是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连连出招,也已经有些累了,可是苏青却还是毫无疲累的神色,完全不像是正在经历打斗,反而自然自得,让刘文更加糟心。
可苏青比武的套路就是如此,擂台赛也规定过出了暗器、毒药不能用之外,各门各派的武功套路都欢迎……
是以,刘文被缠的麻烦,但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苏青。
到最后,刘文几乎要放弃这场比赛了,可又想到打了这么长时间,连一个痛快地拳都没出去,就这样甘败下风,岂不是可惜?
是以,二人又缠斗了一阵子,直到刘文体力不支,额角溢出豆大的汗珠,拳脚也很是紊乱,苏青才开始主动出击,最终刘文败下阵来,身上却没有任何跌打损伤,只不过整个人都筋疲力尽,道了声承让,这才下了擂台。
周围的人纷纷看呆——虽说苏青之前也跟别人比赛,但没有用过这么长的时间,跟没有把人折磨得筋疲力竭……
只怕这次的擂台赛,来自武陵的孙师傅不会再连续夺冠了!
之后还有三四组人,却再也没有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很快便选出了十位最强之人。到了最后一组人,王珺瑶正色道,“这个穿玄色衣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师傅,别的擂台赛我不清楚,光我看的两届,他都是冠军,拿到了奖品,这次想必还是冲着奖赏来的,但是方才那位苏青,还有于择公子,只怕都会是强有力的对手。”
说罢,王珺瑶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孙师傅惋惜。
“表姐为什么叹气,难道你不希望于择公子得胜,最后闵儿姑娘如愿以偿地得到那颗珠子吗?”顾思涵不解道,柳若萱也跟着附和。
“你们不动,虽然对那位闵儿姑娘有好感,可我的心还是向着旧人的,之前孙师傅得了那许多次第一名,这次忽然不是他了,我心中也有些惆怅,不过我看苏青似乎才是个高人,兴许于择也打不过他。”王珺瑶摇摇头,说道。
柳若萱却忽然有些神色怅然,问道,“那位于择公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也没听说他的名字,只听你们说他是哪位闵儿姑娘的师父,这究竟是什么人?”
“你问我们,我们却去问谁,这位于公子我们都没见过,不过他年纪轻轻,就给人当师父,想来是本事不小的,至于从哪里来,这就更不知道了。不过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之前有个人说于公子是永远不可能得胜的小白脸云云,现在可真的是被打了脸,我看于公子至少也得进入四强!”王珺瑶说的很是激动,刚才还在为孙师傅惋惜,现在却又欣赏起新秀于择来。
顾思涵暗笑自己这位表姐心情太过跳脱,却有些注意柳若萱的表情,心中觉得奇怪——萱姐姐这也是第一次见于择,怎么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难不成……是萱姐姐对此人一见钟情了吗?
不过,这种事她并不能随便问,毕竟这事关萱姐姐的清誉,萱姐姐性格沉稳内向,就算她们关系太好,只怕也不愿意将这件事轻易说出口吧!
就像她自己,跟睿哥哥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算别人问起,她也会羞愤欲死的……
是以,虽然看出了不对头,顾思涵却没说话,反正来日方长,不如先看看这位于择来到京城究竟是所谓何事,再观察萱姐姐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
以往的擂台赛,孙师傅一上场,必然是掌声四起,可现下却不一样,人们早就被苏青和于择这两个虽然面生,但是功夫了得的人吸去了眼球,哪里还有空注意到早已经看腻了的孙师傅,是以,孙师傅一上场,没了以往的热情相迎,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司仪出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