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的凝固，林凌气息平和，并没有什么不适，也没有排斥。
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头发上还隐约有水珠落下，沁凉透心。
秦莫川略微垂眸，看着她安静的面容，片刻后，改在她眼帘轻轻一吻，察觉到她还是一颤后，便暗叹着退开了些。
转而，他伸了手去拿抽屉里的吹风机，温声道：“我来帮你。”
林凌被他拉着到梳妆台前坐定，犹豫片刻，还是随他去了。
秦莫川的动作很轻，像是对待什么心爱之物一般的，耐心而又小心翼翼的理顺她的长发，然后逐一吹干。
回来快半年，她的头发长了些，露出些黑色的痕迹。
犹如初见时，一头简单黑发，干净纯粹。
在刚听到她说出那句话时，他的确下意识的想起了简宁夏，可很快就能发现，她们二人不论是侧脸还是气质，都截然不同。
简宁夏就好像是一池清泉，总是温柔恬静，又带着让人乐意接近的舒适感。
林凌却像是在泉里加了些冰，冒着寒气，恰当的时候清爽宜人，不对的时候，只会令人望而却步。
与他，颇有些相似。
“好了，”林凌抬手握住他的，顺势关了热风，“你和乔尼出去买菜吧，我需要为下午出门准备一下。”
“嗯，想吃什么？”秦莫川自然的收起吹风机，递了梳子给她。
林凌沉吟片刻，道：“吃鱼吧，清蒸鲈鱼或者松鼠鱼都好。”
她请的那个阿姨很会做鱼，每次都让她回味无穷。
“好。”秦莫川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转身出去找乔尼。
等房门一关，林凌便垂了眼帘，许久后，才抬眼看着镜中有些日子没有打理的长发，忽然有些厌烦这个颜色。
因着算是个大节日，外面人多车也多，林凌都是提前了大半个小时出门，结果到商业街的时候，停车都是花了十多分钟，然后毫无意外的迟到了。
宋月清并不跟她计较，只是失笑道：“所以这种时候，开车还不如地铁方便。”
“说的没错。”林凌无奈的点头赞同，随后拉着她往旁边挪了挪，给后面的人让了路。
见状，宋月清不由一叹：“这还逛什么，走吧，你不是说要打理一下头发，我也想去做个新发型了。”
这种时候，当然是坐在有暖气有音乐的理发店舒服些。
林凌笑着点头：“好，你有什么好的店推荐么？”
“这边。”宋月清反手拉住她，走在了前面带路。
幸而聚会是定在了七点，两人随便做个头发，最少都要三四个小时。
宋月清也没做什么大改动，只是换了个样式，烫染这些稍微做了些护理罢了。
她以为林凌也差不多，但差不多好了之后，等人走到跟前，都险些不大认得出来了。
“这，你……”宋月清张大了嘴，都快可以塞下一颗鸭蛋，眸中都是明显的惊讶。
林凌拨了拨额边的头发，自己也有些古怪的感觉：“是不是不大适合我？”
“没有没有，”宋月清这才回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很漂亮，很时髦，只是就像是变了个人，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看她不像是说假话，林凌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我还怕不适合。”
宋月清笑着凑过来挽住她：“哪里会，看着小了很多，别人都会以为我们是姐妹俩了。”
闻言，林凌不由有些懊恼：“我还想说这样能显得成熟一些。”
“谁让你本来就嫩呢，”宋月清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意吟吟，“好啦，快点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但是整座城市还是闪闪发亮，人群也完全不见少，反而更多了。
两人就干脆一路走过去，到达聚会的酒店时，刚好卡在了七点整。
酒店门外立了个告示，上面写明了他们中学和班级，看着十分正式，想必来的人也不少。
对于以前高中的人，林凌只略微记住了几个接触较多的女同学，至于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名字和人对不上，就老实的跟在宋月清身边，并不主动跟谁打招呼。
他们班统共有四十多个人，所以组织聚会的人要了一个大包厢，里面放置着两张大型圆桌，怎么都能坐得下。
进去时，里面已经来了二三十号人，谈笑叙旧声不绝于耳，比起昨天晚上帝豪集团的年会都要热闹些。
看到她们两个，很快有人迎了过来：“宋月清，你可来了，这位……就是林凌？是你吧？”
看着那依稀熟悉的眉眼，但却叫不上来名字的女生，林凌只能矜持点了头：“对，是我，好久不见了。”
那女生顿时双眼便放光了：“对啊，好久不见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你们看看谁来了！”
后面那句话，她是提高了好几倍的嗓音说得，于是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皆是转头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
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因此安静了下来。
林凌昨天都还没现在这么紧张尴尬，她镇定下来，兀自勾了唇，对着一众人笑了笑，算作是打过了招呼。
片刻后，不知是谁嗤笑了声，便将一众人唤醒，有的人围了过来问候，有的人则是交头接耳，目露异色。
等好不容易人全到齐了，组织这次聚会的班长和副班长都到了之后，林凌才得以解脱，和宋月清坐在了安静的位置。
“哟，你们两个还是这么好啊。”
隔着几个座位有人落座，一头深棕色大波浪卷尽显妩媚性感，眼角微挑，略带了些探寻和轻视。
旁边坐着的，赫然是神色间带着些看笑话模样的安可萱，她托着下巴笑了声：“人家可是林大总裁了，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人物。”
林凌没有搭理安可萱，她看了那很有女人味，年纪却应该并不算大的女士几眼，还是没想起是谁，只有个模糊隐约的印象。
和安可萱交好，又对她不喜……林凌试探着问：“彭慧雯？”
看她明显带了点不确定的神色，彭慧雯脸色一沉，冷笑出声：“呵，果然贵人多忘事，上了位就把我们这些老同学都给忘了？”